公司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计划寻找转移地点的事情。
许冰白给的那张表确实有价值,傅远山又根据I界导师那边提供的资料,最终确定了一条路线。
他和肖贝二人要先按这条路线走一遍,感受一下他身体在沿途各个地方的适应程度,最后再精确几个地点,那就是他半年后回去,肖贝需要拿着他身体的磁石试验的地方。
路线基本上把全球都覆盖了,他们有半年时间,一路寻找也算是一场环球旅行。
他们计划在12月月初出发,过了阳历年就是傅远山在A界停留的第十个年头。半年之后,傅远山回去,肖贝在这里试验。
时间越临近,肖贝心里不可抑制地涌上一股不安,他知道傅远山表面上胸有成竹,实际跟他一样。不然,怎么会没日没夜地纠缠在一起,怎么会说一些“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过”这样的话。
他闭闭眼,把这些东西都晃了出去。
不想了,不想了,无解。
能做的只有像傅远山说的那样,不回头,走下去。
“今天公司的人都怎么了,不干活了?我看那一个个看着电脑兴奋的样儿。”傅远山进办公室,奇怪地说道。
肖贝说:“今天双十一,大家都在买东西吧。”
傅远山“啧”了一声,打了个电话,“今天给员工一人包九千九红包,让他们好好干活。”
肖贝目瞪口呆。
傅远山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打了一个,“公众号发推送,1949年11月1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成立的日子。”
肖贝眨眨眼。
傅远山把电话挂了,发现肖贝在看自己,说:“九千九也有你的。”
肖贝点点头,说:“49年11月11日是空军成立的日子啊。”
傅远山端起咖啡,“嗯。”
肖贝也开着网购界面,他零星地买一点接下来出去需要的东西,虽然大部件傅远山都置备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他这个问题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每次傅远山都当第一次听到一样,说:“12月初,还有三周宝宝。”
还有三周,他们就要离开Q市,代步的工具就是速走和到每一个地方再租车。公司的事情,他正在交接,下面有三个副总,都是能独揽一面可以委以大任的人,选一个做代理总裁,对外则宣称他要去美国学习。
两人一致回避了他“回不来”这个选项,回不来怎么办,公司怎么办。傅远山是这么说的,“当然会回来,不然我费尽苦心弄来荣信是干嘛?”
但其实肖贝知道,他一定私下跟人交代过如果他回不来了公司要交给谁以及去向,只是不跟他说罢了。
这天Q市新开的一家花园酒店,假山、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古风十足。
晚上,傅远山包下整个酒店,几亩的后花园里原本在亭子、阁楼里都有小桌,提供高端幽静的服务。但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和远处假山上的亭中弹琴的人。
他们在一个小木桥上,桥下是潺潺的流水和清幽的虫鸣,桥上挂着和风夜灯,桥面上还淡淡飘着干冰做出来的烟雾。傅远山让人把原本的长桌去掉,换成矮木桌,摆了两个蒲团,他和肖贝席地坐下。
一轮皎洁的月光挂在远处的亭子尖上,肖贝品了口茗,“这地儿不赖。”
傅远山拿手攥着身边的烟雾玩,附和道:“是吧,就是现在有点冷了,前一段不冷不热的来这儿最好。”
肖贝点着手中的茶杯,一会儿问道:“你说,我们能赶上Q市的第一场雪吗?”
傅远山把这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味儿,只能若无其事地抬头看了看天,说:“我觉得悬。”又说:“你想看雪,我们去冰岛。”
肖贝摇摇头,“我不是想看雪,”他把脸埋到了茶杯里,又抬起来,“我......我想跟你......”他突然有些哽咽和语无伦次。
傅远山坐到他身边,把他按到怀里,闭上眼睛,“我知道,今年我们看不成,明年后年大后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有很多时间。”
“肖贝,宝宝,你记住,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让它开始,我总是在赢,这一次也是,”他偏头吻了一下他,“你知道吗?”
“......你有把握......”肖贝哽咽道:“你总是这么说,可......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失败可能,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勇敢一点肖贝,程序算出我们有79%的可能在一起,我们就当它是百分之百,我们快乐地走下去,满怀希望地走下去,结局未定,笑着总比哭着好,对不对?”他收紧手臂,“我们不能回头,跟我一起勇敢一点,好不好?”
肖贝眼前模糊一片,“勇敢”二字他听了太多遍了,可他曾经聚起的再大的勇气在这日复一日的自我质问中也会被消磨殆尽。
“宝宝,即便我最后真的回不来了,我也有办法。”
肖贝一顿,抬头问:“什么办法?”
“在I界其实有很多人研究这个的,据说已经有研究出来的,但碍于各方面不能公布,我的导师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专家,一定有办法的。所以到时候即便我真回不来,我在那边想办法,我们也一定会再相见的。”
“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