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们应是,侧身让道请丝努尔先行。丝努尔无以违抗,只好离去。
见他们出门走远,梁公公忙抓了三娘过去,拽着她逃似的另找小路,兜兜绕绕摸到了长庆馆一偏僻小门上。
到了门口,那梁公公从袖中扯出一块包袱皮儿来,给三娘将那大盒子包严实,又系到她背上,问:“可嫌重?”
那盒子不过空心货色,三娘身强体健自然不把这么点分量放眼里,当下摇头称否。梁公公又问:“可认得回去的路?”
三娘忙答是。梁公公看着似是不太放心,不过此时他也不明就里,无其他法可想,只关照三娘路上小心送她出门,跟她说万一遭人为难欺负,便说自己是公主府内宦管事梁吉的侄女,定可平安无事云云。
此时三娘也挂心二娘及家仆们,匆忙对梁公公道谢之后便沿巷疾走,一路埋头冲回了分开时的馄饨摊子那边,果然见二娘并两个老家人正脸色铁青守在那儿。
见妹妹平安回来了,二娘一个没忍住冲上去就要当街打她。
三娘吱哇乱叫躲了一阵没让她抓到,硬凭一身真本事把二娘那阵当头火给拖没了。
如此,姐妹俩可算能好好说说话了。
“……其余人呢?”三娘卖好笑着,如此问道。
这话引得二娘反手就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还不是去找你了!”
这算不算哪壶不开提哪壶?
三娘暗地咋舌,忙想法岔开话来,于是将分开后所遇之事并方鬼传说一一告知二娘。二娘原还有些火起,结果越听面色越沉,到最后只剩狐疑:“你真没看错?和那天在平安集上的是一种东西?”
三娘立刻道:“我便认不得自己了也不会认不得那玩意。”
三娘历来勇毅聪慧,不是那种拎不清的蠢货,是以说到这里,二娘虽然未亲见那“方鬼”,但其实已很有些信妹妹的话了。不过此事疑点甚多,所以若要说她如何确信,倒也还不至于。
“你是说,那方鬼引着你进了长庆馆后便消失无踪了?”
“嗯。”三娘点头,“后头我都没来得及寻它就撞上了公主……”
说到这里,三娘倒自己停了。接着她拧着眉头瞪着眼想了一会,脸上颜色走马灯似的变了一圈,突切齿道:“它有意的!它就是要引我撞到那里去!若不是我有武艺公主又还记得我,怕是二话不说便要被当刺客杀了!”
二娘轻叹,无声点头。
“这、这东西怎么如此恶毒……”“它如何都不打紧,打紧的是,它怎知道公主等人此时在长庆馆?”
“……你是说,那东西与长庆馆中人有勾连?”
“不一定是馆中人,便座上宾也说不准。”
“……”
看三娘面露不安,二娘忙安抚她:“不管怎样,你今日平安回来就好。只这次着实太险,下次万不可如此莽撞了。”
这话说得三娘顿感羞愧,忙顺从点头,口称“知错了”。二娘看她确实有悔意,心里火气也就消了,只道:“你说那东西爱毁人观庙,那我们这些天便只需看着,若长安城内有观庙走水之类,那说不定只是它要行不轨却被你凑巧碰上。而若是无此类祸事,那那方鬼就十之八九与长庆馆有干系了。”
“恩……”三娘点头。
二娘看她略有些消沉,便伸手拍她肩膀:“时候也不早了,等去找你的人回来我们便家去吧,到时你再和我慢慢说……你这龟壳子似的背着什么?还抽空买了东西不成?”
如此一说,三娘顿时忆起刚才宴上舞乐,脸上总算又有了笑影。
“是好东西。等下分给你。”她这样对二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