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年逛两次海澜之家每次都有新感觉一样,宋浥断断续续转头看赵熹年,仿佛是每看一次她的发型都是在重新认识她,看得根本停不下来。
赵熹年端端正正站着不代表她什么感觉都没有,终于在宋浥第四次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转头瞅她的时候,她暴躁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旁边打游戏的小同志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同四周诡异地静场了。
宋浥一时气弱,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观看前面拍毕业照。
“. . . . . . .”
周六,赵熹年和小山算着怎么给自己的综合素质评价各种角度加分,义正辞严地说她们要去参加一次志愿者活动,为一所小学看管晚放学的学生。
傍晚,两个人坐了四十多分钟才终于在一片老居民区前下了车,这片老居民区依然保留着这座城市百年前的样子,杂货铺子,柴米油盐,砖瓦屋檐,深处有不少人家还有着高高的门槛和深深的庭院,既是一户门楣也是一处还在生活的历史文物。而老居民区旁边,只隔着一条宽五米的街,就又是寸土寸金的国金中心,闪着跟金钱一样光芒的高楼拔地而起。
走进居民区,两人走在青石板路上,七拐八拐地寻找里面那座小学。
赵熹年忍不住问小山:“咱能找到那地儿吗?要不要再问问学姐?”
小山看着学姐发给她的微信,字正腔圆地回复赵熹年:“学姐说我们进了老街,然后就会听到朗朗的读书声,然后顺着朗朗的读书声就能找到那所小学. . . . . . .”
赵熹年停下脚步,黑人问号脸地看着小山,小山也看着她,似乎也认为自己刚才念出来的东西狗屁不通。
最后赵熹年和小山确实是顺着声音找过去的,但不是朗朗的读书声,而是放学时小学生们铺天盖地撕心裂肺的玩闹声把她们给吸引过去的。
小学晚放学的教室里,一群萝卜头涌进来,抢了位置放下书包,最后他们的书桌上看着是铺上了作业,手中也拿了笔,但是他们的屁股下面就跟抹了润滑油一样,你扯我头发一下,我踢你一脚,里面不时还要拌上不耐烦的小女生的惊声尖叫。
赵熹年和小山试了千百种手段也是没有用处,该闹的还是闹。
于是赵熹年就想起了一款经典游戏,就是打鼹鼠,打那些乐此不疲层出不穷的小鼹鼠,在那一刻,赵熹年觉得人民教师们一直在干的就是这种事。
在教室里面闹到了一个顶点之际,一位看着就威严的老师走了进来,这群小鼹鼠们这才瞬间安静如鸡下来。
赵熹年此时都还有些精神恍惚,这次她在这里长的见识就如同给自己惹上了病原体,爆发之时就是她日后某次到小学实习,一进校门就要死要活的腿软。
现在小鼹鼠们一个个看起来都安安分分地写作业,只是在暗地里眉来眼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乖乖的小姑娘捧着本子走过来,软着嗓子仰头问赵熹年:“姐姐,年怎么写啊?”
“哪个年啊?”
“过年的年。”
赵熹年接过她的本子,翻到小姑娘正写的那一页,嗯,小朋友刚刚完成了一篇作文,不会写的字都好好地空着。赵熹年用铅笔帮她把不会写的字都写在一旁,就这样拜读了一遍。
这位小朋友的作文主题是她养了一条鱼,小鱼很调皮,他们两个玩得很开心,她说希望小鱼能活到过年. . . . . . . .赵熹年当时很为她伤心,因为众所周知鱼一般活不长的,果然这条鱼是真的活不长,因为小朋友最后写道:“养得又大又肥的来吃。”
赵熹年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