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员已基本入座,只剩下赵熹年一个人站在车前的空地上,弱小又无助。她看了看已经塞得满满的谢清昼的车,无可奈何只能走向另一辆。
她一开始试着想打开后座的车门,但是车窗拉下,小同志探出他那张大脸对她特别凶地吼了一句:“前面去!”
赵熹年抿着嘴,恨不得把他的头给拽出来,然后用车窗挤爆。
然后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副驾驶,拉开车门坐进去,宋浥静静地坐着,随着赵熹年的动静,他垂着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
赵熹年难得安安分分地系好安全带,在她端正坐好后,宋浥抬眼专注地看着前方,挂挡,转动方向盘,车子便平缓地驶入了街上的车流中。
路遇红绿灯,车子又缓缓停下。赵熹年抓着安全带,实在忍不住,无声地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宋浥一只手正搭在方向盘上,目不转睛地等着红绿灯,其实赵熹年就偷看了那么两秒钟,就在她要转回脑袋的时候,宋浥出乎人意料地忽然侧过头,一双眼睛清明地看向她。
赵熹年跟被人逮着偷鸡一样,“唰”地就转回脑袋,然后摆出一副我刚刚什么也没干我很清白我很正经的模样来。为了维持两不相干的人设,在接下来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中,她就这么倔强地梗着脖子,死活都没偏过那么一度。
车子渐渐驶入城郊,楼房越来越矮,空阔的田地越来越多,地平线也愈发的宽广,透过车窗,便能够将整片天地都看得一干二净。
车子驶过一片小山岭的时候,后车发来消息说休息一下,有个人实在控制不住了。
车子拐到一条长长的小路上,小路笔直地向前延伸,两旁是大片金黄色的荒野。一停下,藕花就从后面的车里冲了出来,撇开众人在路边哇哇大吐。
这边车里面,小同志探过头问:“诶年年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这一路还挺颠的。”
赵熹年松开安全带,随意地摆摆手:“我晕车是看车的,如果是那种豪车,就是坐得越舒服的我晕的几率越大,反而是那种卡车啊、小吉普之类的,我一点不带晕的。”
小同志想了想他们租来的这两辆车的车标,尬笑着感叹一句:“哎,那你这命啊. . . . . .”
“对,我这就是享不起福的命,走,下车。”
赵熹年双手插兜,跟大爷一样慢悠悠走下车,风荡过旷野,吹得她的薄风衣猎猎作响。
旷野之上生长着赵熹年叫不出名字的植株,如果站在原地向远方眺望,整片大地就像盖了件金黄色的起毛还挺严重的薄毛衣,四周的旷野之外便是连绵的小山岭,山顶部分还隐在泛白的天色里,阻挡住了人们继续眺望的视线。
不远处的大公路上行驶过几辆小车,赵熹年深深吸了一口野外清冷的空气,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宋浥也跟着走下了车,与赵熹年一左一右站在车前,受着冽冽而来的风。
在危险边缘来回绕圈以获得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这种事对于人这种生物总有不可名状的诱惑力。比如赵熹年在平地上一时没什么可干的,然后宋浥转过头就看见她兴致勃勃地拎着长裙子,“蹬蹬瞪”跑到小路旁,试着想站到一个小山包前的大石块上。
宋浥往旁边看了一眼,双手插兜,神情间就是那种你出门遛狗,你好好地拽着它沿着马路牙子直走,它偏偏喜欢往草丛里面蹦的听之任之。
赵熹年小心翼翼东倒西歪地一点点爬上大石块,她站在上面直着脖子东张西望,瞬间就感觉自己魁梧了。
电视剧里面某些因缘际会的梗总会让人觉得很俗套,但是作为当事人,赵熹年很想广而告之,嘿,有时候老天爷就是想帮你一把,也是真没办法。
赵熹年没想到这大石块居然不怎么牢固,脚下一处碎石滑落,赵熹年身子晃了晃,吓死了个人了就要往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