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轻嗤一声：“我不回答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你会！因为你的眼里只有钱！”顾母拦到转身要走的顾父身边，指着顾怀雍的鼻子斥道：“你知道吗顾怀雍，我这些年只要一想起当年那幕，我就觉得后怕，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会被你随便放弃！顾怀雍，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而我必须要尽我一切的努力护住我的儿子！你，顾栩，还有那些董事会的人，你们谁敢害我儿子，我就要你们死！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护！”

面对着彻底癫狂的顾母，有一瞬间，顾怀雍以为自己会犯下杀人罪。

但他没有。

他最终只是心平气和地说：“赵老师，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请你时刻铭记，我没有害顾鑫的必要。——我害了他，有什么好处呢？我已经六十二岁了，赵老师，我没有几天好活了。我没有私生子，你也知道。无论我现在做什么，在我百年之后，一切也只能是顾鑫的，我不留给他还能留给谁呢？你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顾母狐疑地看着顾怀雍。

顾怀雍则坦然地摊开手：“赵老师，我们回家吧。”

“……”

顾母最终还是和他一起回去了。那个时候，顾鑫正好看完了小说，看到他们一起回来，还颇有点惊讶：“咦，妈你和爸一起去散步了？你不是不爱散步吗？”

“你妈在外面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顾父笑道。

顾鑫不疑有他，接了杯水，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父耸耸肩，也回书房了，留下顾母一个人站在客厅，仍旧惊疑不定。

***

平心而论，顾鑫是真的不喜欢上班。

上班多累啊，得早起不说，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真是无聊透了。

在天一影视还好，反正是他自己的地盘，天老大他老二，他迟到也没人敢说什么——事实上，他在来天一影视的第一天，就把天一影视照着互联网大厂的风格改造了，只要工作量完成，随时可以走人到场，弹性工作制，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善莫大焉。

但是盘古集团不行。

所以他也只能苦哈哈地早起打卡，享受一所同胞们的盛意拳拳。

“小顾总裁，”钱所长谄媚地在前面引着路，防止不停打哈欠的顾鑫摔倒，“您要不先到我办公室喝杯茶？”

“不用了，谢谢钱所长。”顾鑫摆摆手，同时视线不断地在那些明显就是摆拍的员工间逡巡。美南呢？怎么没看到她呢？

他想去找美南，可是钱所长一直缠着他，非要他到办公室那里看PPT，顾鑫也只能耐着性子，先把视察的主线任务给走完。

钱所长的自我吹嘘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没完没了的。眼看着都快到中午了，他还没有停的迹象，顾鑫觉得自己都快爆炸了。

忽然，窗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鑫眼前一亮：“美南！”

“没了？”钱所长听错了，赶快拦住已经打算离开的顾鑫，“顾总，我这还有，您看要不要带回去给老总裁……”

“看什么看，我要去看美南。”顾鑫不耐烦地说，并且径直离开了办公室，留下钱所长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明觉厉。

“钱所长……”陪在旁边的吴秘书搓了过来，惶惶地说，“他说的是美南。”

“我他妈知道他说的是美南！”钱所长斥道，忽然愣住了，地中海中央一滴汗顺着鼻梁就下来了，“美南？不会是……”

吴秘书吞了吞口水：“路美南？”

“糟了！”

钱所长垂死病中惊坐起，赶快冲出办公室，正好步姐经过，他一把拽过步姐，急切地问道：“小步，顾总去哪儿了！”

“他……”

“他有没有找到小路！”

“钱！精！！忠！！！”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成功解脱了左右为难的倒霉步姐。

钱所长捂脸。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