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的计划，在西餐厅的饭局结束之后，莫老一家人会和顾父、顾栩一起去电影院看最新出的电影。顾父已经包下了一个电影院，清场也已经弄好，只是等到饭局真正告终的时候，莫老突然说身体不适，两家就在餐厅门口告辞了。

“栩栩，”等到视线中已经再也没有莫老的车的时候，顾父忽然开口，“你刚才为什么要提莫子谦在伦敦？”

“只是随便说说。”

顾父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在他的身上扫过，顾栩很坦然地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过节，但是得罪你是他最大的错误，这是毫无疑问的了。”

顾栩不置可否：“爸爸，电影院还去吗？”

“当然，不过不是只有我们。”顾父想了想，“你去在盘古集团发布信息，让大家一起来看。就当是发福利了。虽然时间紧急，但毕竟是免费的，应该能来不少。”

不得不说，顾家的确是富还不过二代的新贵，依然秉承着花了钱就一定要有收益的新教伦理，当与莫家套近乎的用处消失了之后，便会立刻想到还可以顺便用来收买人心。总之不能浪费就是了。不过，要是情况换成莫家的话，怕是莫老爷子真的会选择就这么空着吧。

电影院的位置很好，盘古集团下班后的闲人也确实很多。顾栩让助理在公司群里发了条信息，等到他们赶到电影院的时候，里面已经被坐满了。

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大家看到了老总裁，都很紧张。“怎么还有老总裁！”顾栩听到有人偷偷在后面问，“我不知道他也在！”

顾父对这些隐晦的质疑恍若未觉。他像是完全不知道那些隐形的敌意一样，微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告诉大家，他包下了这家电影院的剩下所有时间，直到十二点，大家可以随意点播，电影院有的拷贝都可以播放。

他全程用的是“他”这个主语。

而当顾父因为年纪大了无法熬夜而提前离开的时候，大家对于顾父的态度已经缓和很多了。

***

顾父临时更改的计划占用了顾栩很多时间。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十二点了。

顾栩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之后，他拿出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开始发送自己已经逃避了一整天的信息：

给大佬买包：不好意思，昨天手机中病毒了，误拉黑了。

叫我美男：=。=我信你就有鬼了，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给大佬买包：我年龄还没大到那个份上。

叫我美男：你都不懂梗，还不是糟老头子？

给大佬买包：我觉得你这个点如果是处于睡眠状态，会对延缓衰老有好处。

叫我美男：可是你不上线我怎么延缓衰老呢？

给大佬买包：……什么？

叫我美男：我一直在等你上线啊！

“要是我今天忘了上线，你难道会一直等吗？”

顾栩嘟囔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虽然很不想，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在看到路美南的回复时，心情变好了不少。

顾鑫是了解他的。他因为不能去拍摄现场搞破坏而是去吃那些无谓的饭局，已经心情低值很久了。倒不是说他会表现出来，只是他自己是知道自己的心情状态的。

有人等的感觉……还挺不错。

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给大佬买包：所以你等我上线，是有什么事吗？

叫我美男：你一天都没上线，我当然好奇咯。咱们是朋友，你以后要是长时间不来的话，记得戳我一下，要不然我会担心的。

打完“要不然我会担心的”这句话之后，路美南老脸一红。

生活中的路美南其实还挺放不开的，尤其是和异性。这种直白表达自己感情的句子，三次元路美南打死都说不出来；二次元版也经常失灵，但或许是和总裁刚认识就大吵一架的缘故，她跟总裁说话时，往往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口花都敢往外蹦。

看到“要不然我会担心的”这句话之后，顾栩没有老脸一红。

但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

给大佬买包：嗯。

叫我美男：好，我要说正事了！

给大佬买包：嗯。

叫我美男：根据我的观察，顾鑫说不定在喜欢我、暗恋我、追求我！

红酒杯躺在地上，鲜红的液体在地板上流淌着，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粗心。

给大佬买包：……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