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相互说过我爱你坦白过心意的两个人,正是最想粘在一起的时候,偏偏只有三天时间,在去机场的路上左西达一直抱着时涧的胳膊不撒手,哪怕前排的司机还在也顾不上,最后还把额头靠在了时涧的肩膀上,那小模样看得时涧特心疼。
“我很快过去找你,我保证。”时涧说,用誓言安抚爱人,左西达点头,刚想说话,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了。
是寇智明打来的。
寇智明希望左西达回去过年,他用的那个词叫“回家”,说左西达在外面这么长时间,过年总是要回来的,左西达对此并不认同,那里从不是她的家,也没有让她产生丝毫的归属感,左西达并不觉得自己在过年的时候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如果不是寇智明打电话过来的话,她连告知的意图都没有。
“我和我爸爸已经说好了。”左西达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而拒绝总要有个理由,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可对寇智明来说,这个理由让他无法再继续坚持,连劝说都不合适。
他的身份是戈方仪的丈夫,左西达的继父,而左景明是左西达的亲生父亲,戈方仪的前夫,于情于理,站在他的立场上都不应该太多话。
“那过年之后呢?开学之前回来住几天吧?”寇智明换了一个方式,退而求其次,只要左西达回来是不是过年关系也不是很大,但左西达的回答却没什么差别,都是拒绝:“不了,过完年我要跟着导师做项目,之后还要出国去参赛,时间很紧张。”
这通电话挂断之后左西达神色如常,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样子,时涧在旁边无可避免的听完全程,虽然没听到寇智明那边说了什么,但从左西达的回答也能大致猜到。
左西达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这一点时涧很早就知道了,也从左西达偶尔随口说起的细节中了解到,戈方仪对左西达采取的态度可以说是完全的放养,甚至还在有意无意回避着,只充当一个给钱的角色,并没有真正在生活上照顾过左西达。
虽然左西达没说,但时涧知道,那份排斥或许也带着某种怨怼,长期被冷漠之后的反抗,便是以同样的冷漠回馈,也越发了解了最开始左西达为什么会说,我需要你照顾我。
她心里有一部分来自家人的缺失,父母长期不在身边,对她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亲情和在意,甚至排斥甚至抗拒,只有外婆相依为命,后来外婆也去世了,她自己或许意识不到,但其实左西达的心里应该是很孤独的,时涧的出现在某中程度上,被左西达用来填补那份孤独。
她甚至不惜用各种方式来达到目的,如果换做以前,时涧也不确定他是否能做到完全不在,可他能够确定现在,他是真的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带着一点侥幸,自己能给左西达带去一份安全感,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们有机会能走到今天。
他希望左西达能幸福快乐,而自己的存在刚好可以做到,那自然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不过这些事时涧没打算和左西达说起,也不打算过多的去干涉左西达的家事,再亲密也依旧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更不能用感情来绑架对方:“一会儿下飞机之前把衣服穿好,两边还是有温差的。”
“好。”左西达点了点头,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左景明,打来问左西达到没到机场,名安市下了点小雪,不知道飞机会不会延误。
虽然左西达的语气依旧是无意识的冷淡着,表情甚至还因为马上要和时涧分开而带着一点不快,耷拉着眼皮始终没有抬起,可时涧能感觉到细微之处的随意,左西达和左景明交谈的时候,是全然放松的。
她和左景明相处的不错,这一点时涧能感觉到,偶尔还能听到左西达提起左景明对某件事的看法之类的,这在左西达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对此时涧的心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相比起左西达,他的家庭简单和睦的太多太多,难怪左西达会喜欢他妈妈,想到这里,时涧又觉得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再带左西达回家一趟。
就在左西达接左景明电话的时候,另一边的戈方仪在犹豫要不要再给左西达打个电话。
对于过年要左西达回家这件事,戈方仪没提过,一直都是寇智明在说,戈方仪还每次都要泼冷水,说左西达现在大了,根本不听他们管,很不懂事,但其实刚刚寇智明给左西达打电话的时候,戈方仪一直在旁边偷听。
在她意识到左西达的回答是拒绝的时候,戈方仪的神情中有一瞬间的落寞,可等寇智明真正挂断电话之后,她还带着一些侥幸:“怎么说?是不是根本没打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