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开学的当晚,德拉科做了一个凌乱的梦,开头他梦见一记“烈火熊熊”,烧掉了那只破破烂烂的分院帽,谁让他它一边诋毁斯莱特林一边号召大家精诚团结……然后梦到克拉布夫人顶着新教授乌姆里奇那张蛤`蟆脸,对着伦敦街上游`行的队伍大放厥词……最后是一脸慈祥的邓布利多用魔杖指着他,把他吓醒了。
等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梦境里的碎片就消失在了他的脑海里。
德拉科拨弄着盘子里的南瓜馅饼,看到阳光灿烂的布雷司走上餐桌,特意抬高音调同他打招呼:“哟,早啊,斯莱特林的‘鸽王’。”
“呀,是德拉科啊。”布雷司大大咧咧地坐到德拉科斜对面,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讽刺。
“布雷司放鸽子不是经常的事情吗?”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德拉科身侧传来,德拉科看了她一眼,索莉娅微笑着递给他三份课表,“又要麻烦你转交了?”
“乐意代劳,”德拉科笑了笑,“其实我还蛮想知道如果斯莱特林没有出学生会主席,斯内普教授找谁替他发课表——顺便,恭喜你,我们美丽的主席女士?”
他朝索莉娅举起高脚杯,郑重其事地喝了一口——尽管里面盛的是南瓜汁。
“谢谢,”索莉娅笑意盈盈地说,“但是我建议你的奉承话留到我检查你工作的时候——我们不管事的斯莱特林级长?”
“那个拉文克劳的书呆子给你说什么了?”
“昨晚上引导新生你都缺席了,还需要他对我说?”索莉娅笑骂一句,抱着她那叠课表继续忙碌去了。
德拉科垂下眼睛,浏览着本学期的课程表,懒洋洋地对布雷司说道:“很好,今天只有魔药课和吵闹的格兰芬多一起上,而斯内普教授知道怎么教他们闭嘴。”
“那群蠢狮子——”
布雷司从他的奶油浓汤碗里抬起头来,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在你拿到级长徽章之后,反倒不再去低年级小鬼堆里耀武扬威了?”
“大概是昨天太困了。”德拉科咬了一口馅饼,随意地说道。
“是啊,困到在浴室里睡了一个多小时——我真诚地建议你去享受级长专用浴室,据说那里的泡泡浴有杰出的助眠效果——”布雷司哼了一声,又低下头喝汤了。
“你这是记上仇了?”德拉科瞥了他一眼,“那我也得考虑追究一下你暑假放我鸽子的事情了。”
“德拉科,你要知道,”布雷司慢条斯理地说着,“当一个经常放鸽子的人对你发出邀请,那么他的失约就是‘信守承诺’的。”
“逻辑自洽,无懈可击。”德拉科也朝他举了举杯子,“多谢指点,布雷司。”
布雷司的刻意疏远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少困扰,毕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而少一个人接近还能让自己在学校里行动自如许多。
这个暑假,德拉科领悟到了一个道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被话语解答,但是所有的问题都能被力量解决——要么解决问题,要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倘若他去年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就不会被两个韦斯莱的恶咒击倒;倘若他有足够的力量隐蔽自己,就不会被邓布利多抓住把柄;倘若他有足够的力量进出禁林,就不需要讨好独家兽和马人……
最关键的是,倘若他有足够的力量保守秘密,就不会被父母排斥在外了。
德拉科坐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里,翻起这学期的新课本《魔法防御理论》,与赫奇帕奇的同学一同上本学期的第一堂课。
上课钟声敲响后,穿着粉色的毛织套裙乌姆里奇教授关上了门。
这位身材矮胖的新教授借着讲台的高差才能俯视众人,只听见她用一种甜腻腻的声音向他们问候道:“同学们,上午好!”
讲台下响起了几句稀稀拉拉的“上午好”作为回答。
乌姆里奇教授啧啧感叹了两声,“这可不行,我希望你们打起精神来回答:‘上午好,乌姆里奇教授。’请再来一遍——同学们,上午好!”
“下午好,乌姆里奇教授。”这次他们都异口同声地答道。
德拉科一直低着头翻书,没有兴趣看这个女人的表演。
他在开学前就在自家庄园见过乌姆里奇,这个暑假魔法部长福吉拜访马尔福庄园的次数频繁,乌姆里奇偶尔会随同福吉一起出入,又宽又短的脸上写满了谄媚。
她是福吉安插进霍格沃茨的人,因而才敢有恃无恐的在昨晚开学晚宴上打断邓布利多校长的发言。
而鉴于乌姆里奇极度钟爱粉红色,德拉科确信她□□似的脑袋里装的脑浆也是粉红色的——福吉在邓布利多手里失败过多少次了,今年才在卢修斯的力挺下有望对霍格沃茨施加影响,她表忠心的态度未免太急切了。
不过德拉科对于乌姆里奇只让他们在课堂上读书的教学方法很满意,以她的水准,乱授课恐怕要比不授课结局坏得多。
他们二年级时乱授课的那位傻子教授现在可还在圣芒戈魔法医院治脑子呢,邓布利多对外宣称是教学事故,德拉科却觉得他早该呆在那里了。
《魔法防御理论》非常名副其实,全是理论,包括但不限于作者对于基础魔咒定义的个人学术质疑和理论再定义,比如他在反恶咒那一章里全程在探讨恶咒的概念。
德拉科认为作者一定是一位神秘事物司某个委员会的成员,卢修斯是怎么评价那里来着——疯子和怪胎的养老部门?
同时,他也一直说,魔法界除了唯一的一条公理“灵魂是魔法之源”之外,其他所有理论都争论不休,再小众的理论都有人支持,再大众的理论都有人反对,因为灵魂的差异性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