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患了病,京中嘈杂,你还是去郊外庄子上静心养着为好。”尹东来不疾不徐地说出这句话。
严若薇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想软禁我!”
尹东来脸上没了笑意:“倘若公主识趣,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你我本是夫妻,原本不必走到这一步。”
“你——”严若薇咬牙。“本宫乃是陛下亲姐,你敢如此放肆!”
尹东来摇摇头:“若是先帝还在,我少不得还要忌惮你皇族三分。可你那位弟弟,优柔寡断,不堪为谋。”
严若薇听着他言语猖狂,忽然低声笑了起来:“原来没了叶氏,还有你尹氏!尹东来,你当年背弃叶氏,不是为了你口中叶氏势大,族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而是为了让尹氏取代叶氏的地位啊!”
这一刻,她突然全明白了。
“当初你肯娶我,是为了让父皇放下戒心!这么多年,你不肯给我一个孩子,不仅是因为还念着叶栖凰,还因为不想有一个留着皇族血脉的儿女!”
“你宁愿绝嗣,也不要一个留着皇族血脉的儿女!”严若薇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可笑天下人还说你对我一心一意,不纳二色,在你心里,恐怕还是觉得,只有当年惊才绝艳的叶家凤凰女才配得上为你生儿育女吧!没有她,你宁愿绝嗣!”
尹东来兄弟众多,他虽没有子女,尹家下一代香火却不少。
尹东来近乎叹息一般道:“原来你现在才明白么?先帝的确英才,生生算计死了叶怀虚,可惜他还是死得太早,种种算计,反而成全了我尹氏。”
“公主之后便在庄子上好好养病吧,京中诸事,不会再烦扰你。”
严若薇攥着衣袖,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怨恨。
命人立刻将严若薇送离京都,尹东来转头进宫求见严城。
严若薇毕竟是皇族,尹东来就算权势滔天,把她强行送出京都,也要找好理由对严城交代。
“阿姐的病竟是这样严重了?”听了尹东来叙述,严城眼里带着几分担心。
尹东来点头:“太医之前开了药方,也有按时服药,却是不见好转。我想可能是京都人多口杂,总有些不实的消息传播,传到了她耳朵里,这才加重了她的病情。不如去郊外庄子上静养,看能不能好转。”
严城赞同:“有道理。我前日见了阿姐,她看起来确实是精神恍惚,一定要说那个…那个…仿佛姓萧的女子,是叶栖凰。唉,叶家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这也是咱们亲眼所见,如何还能回到京都。”
“那女子只是长得与当年的叶栖凰有几分相似罢了。”尹东来不欲多说,转开话题。“我今日进宫,其实还有一桩事,当年先帝将罪臣叶怀虚尸骨带走,陛下可知道,他被葬在何处?”
严城皱起眉头:“尹卿怎么突然问起此事?”
“京中关于叶家余孽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臣也不免听了些。陛下也知,我与叶氏长女叶栖凰曾有亲,叶怀虚谋逆,连累满府,但叶家之事已经过去十五年,看在叶栖凰的份上,臣想求陛下让叶怀虚尸骨回归叶氏祖坟。”
严城的脸色不大好看:“尹卿,叶怀虚当年,可是勾结雍国,妄图谋逆!”
他更在意的,是尹东来提到和叶栖凰的那桩婚事。当年叶栖凰在众多追求者中选择了尹东来,不知伤了多少少年的心,严城也是其中之一。
而叶怀虚谋逆一事,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先帝用来诛杀叶家的借口。
“人死灯灭,陛下若肯让叶怀虚回归叶氏祖坟,乃是一等一的仁德。”尹东来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