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水落石出(1 / 2)光盲首页

有人失意,心情一如夕阳下的废墟。

有人得意,鲜衣怒马,佳人在侧。

张文朗刚见了个客户,客户是老外,身边这位说着流利的法语,尽管他一句听不懂,但对方眼里的惊艳让他十分受用。

他又看一眼身侧的人,她今天穿黑色套裙,脸上是淡妆,素净得只剩左手一枚钻戒,他问:“今天怎么穿这么素?”

“总是穿金戴银,腻了。”谢千语随意道,“不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他说着,把手放人腿上,隔着丝袜摩挲。

谢千语不动声色,只是手往包里探去。

张文朗脸色微变,语气调侃,“外人在呢,给我几分面子。”

“您也给我几分面子,我可不是那种在车上任你胡来的廉价妓~女。”

张文朗哼一声,“什么廉价高贵,还不都一样,婚姻的本质就是把女的卖和男的嫖给合法化了。”

谢千语只是一笑,像是懒得分辨。

张文朗一看她这种笑就来气,似乎透着一股子优越感。他发狠道:“你以为你手里那玩意儿真有用?不过是宠着你,配合你玩这些小把戏。”

他靠近压低声音,“现在推三阻四,到了洞房那一天我会加倍讨回来,信不信我让保镖按住你,扒光了,全程看着……”

谢千语一抬眼,对上后视镜里司机的视线,满眼的窥视与猥琐。

她的脸腾地红了,怒道:“停车。”

张文朗笑嘻嘻道:“开玩笑而已,怎么这么不禁逗?”

他伸手掐一下她的粉脸,“这才好看,要不一张白脸配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去奔丧。”他的目光往下,落在她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脯上,心率不由一乱。

按照他的如意算盘,只等把瑞和收入囊中就去登记。婚礼也要大操大办,极尽风光。对此,他成竹在胸。

“何天奎这个人,最大特点就是认真。对付这样的,只要证明他的认真是个笑话。娶个老婆当个宝,结果被戴了绿帽。有个女儿宠上天,结果是喜当爹。一个男人活了半辈子,连个儿子都没有,就是没有未来。”

谢千语面色微冷,“你这明枪暗箭都用尽,也没见他如何。”

张文朗哼一声,“他那是硬撑,这种人我见多了,讲究输人不输阵,实际上外强中干。”他看向身边的人,“就算真的是腰杆硬,我也能把他给打折了。”

谢千语面无表情地问:“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张文朗反问:“我恨他吗?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再正常不过。”

身边人轻笑,“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你只是嫉妒他。”

张文朗哼哼,“他就是个富二代,江山是老子打的,家业是从兄弟手里抢的,还一副道貌岸然样儿,像是高人一等,看不起我这种白手起家的。”

说话间,到了一处公寓式酒店。

车子刚停好,谢千语就推门下车。以前还会在他脸上轻啄一下,给点甜头,今天心情不佳也略去。

张文朗看着那个窈窕身影消失于旋转门后,不由骂了句:“跟我面前装的跟处女似的,见了姓周的姓何的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愤愤道:“都他妈看脸。”

一直充当透明人的司机开口:“下点药,服服帖帖。”

张文朗一脚揣上他的座椅,“你他妈再说一遍?我自个儿的女人怎么糟蹋都成,你他妈算老几?”

司机讨了个没趣,倒也没太过惶恐,自家老板一向如此。

手下就是狗,女人都是鸡。这是他亲口说过的。

以前还有句名言,想吃鸡肉外面遍地都是,用不着自己养一只。如今大概是身份变了,需要一个妻子充当门面。

沉默了片刻,张文朗吩咐:“去娇娇那。”

邪火被勾出来,得找个人泻了。娇娇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刚进校门没多久,就经人引荐住进他的小金屋。

司机记吃不记打,像是替老板不平,多嘴道:“娇娇不错,年轻漂亮又听话。”

没想到又拍到马蹄子上,“她除了年轻听话还有别的优点吗?没文化,没气质,带不上台面,脸上动过刀子,也就趁着新鲜玩两年。”

司机暗暗吐了下舌头。

张文朗开始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听见电话响,他也只是眼珠略动。

司机一看号码,是他可以代为接听的级别,接起后,立即变脸。

随后,自家老板睁开眼,“怎么了?”

“胡助理被警察带走了,因为那个高速上的连环车祸。”

老板一时没说话。司机识趣地把车子停到路边。

一直如影随形的另一辆车也停下,那上面坐着的是两个保镖。

司机很快等来指示,“打给王律师,告诉小胡,管好自己的嘴,不会亏待他家人。要是管不住……”张文朗哼一声,没往下说,也不需要说。

***

谢千语住在顶层套房,楼下大厅金碧辉煌,电梯轿厢也是金色贴膜,以往在一片灿烂金光中徐徐上升时,眩晕中隐隐有一种亢奋。

这次,却只有令人不适的眩晕,她抬手挡住眼睛,出了电梯,走到自己那一间,刚掏出门卡,就听身后有人叫一声,“千语。”

她吓了一跳,回头,是顾远钧。

她客气地问:“找我有事?”

他的视线从她手上拂过,“想和你谈谈,去喝一杯?楼下就有酒吧。”

“我已经戒酒了。”

“为什么?”

谢千语垂下视线,轻声说:“为了身体。”

这话似有所指,顾远钧一怔,随即勾起一抹笑,一如往常的玩世不恭。

他直接道:“你确定要跟这种人共度余生?人品低劣,做生意没操守,私生活更是不敢恭维,除了身价不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谢千语笑笑,“有利可图的混蛋,总比捂不热的石头要好。”

顾远钧一针见血道:“你是在报复别人,还是在报复自己?”

谢千语低头,用手指把玩那颗巨钻,“如果你管这个叫报复,那也随你。”

顾远钧看不得她这副无所谓又有几分轻佻的样子,口不择言道:“你这不是报复,是恶心自己。”

这一句果然有杀伤力,谢千语抬眼,眼里有一抹不明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