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拉了厚厚的窗帘,窗帘遮挡了光线,昏暗里,书桌案上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流烟飘散着。
门口处光亮闪了一下,顾宁进门来。
她走过去桌上,拿着隔香片压灭了袅袅轻烟。青铜盖合上炉身发出细微的器物碰撞的声音。
坐在地上的章尔玺抬眼看她,顾宁走到窗前拉开了重重的窗帘。
有光照进来,她长长的身影正覆在章尔玺身上。
章尔玺半眯着眼睛盯着光亮处,未等顾宁开口,她突然站了起来,半是欢快半是狼狈的跑了过来抱住顾宁。
她扔掉了手里的背包说:“你回来了?”
章尔玺不大对劲。顾宁半是疑惑的嗯了一声,却听到她说:“都是姐姐的错,姐姐平时对你太凶太严格了,姐姐都改,你以后不能再走了好吗?”
顾宁闻声大惊,她一把抓住章尔玺的肩膀:“章尔玺,你抬眼看清楚我是谁?”
章尔玺伸出双手捧住顾宁的脸:“都是姐姐的错,好了好了,这下好了,你回来就好了。你要什么姐姐都给你,那个章鸣花,你还喜欢吗?姐姐去叫人把她抓回来,给你关着,好不好?”
说罢她便要出门找人去找章鸣花。
顾宁拦住她,几乎拦不住。章尔玺红着一双眼,嘴巴里絮絮叨叨的讲些前后对不上的话。顾宁叫了章家临,家庭医生也很快到了现场。
章尔玺大受打击,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奔溃。
又或者说她已经奔溃了。
家庭医生抽走了章尔玺的一管血,他必须弄清楚症状才能对症下药。
正是诊断的时候,章尔邈进来了。
他手上拿着几份文件要董事长签名。
什么时候章尔玺要签名的文件需要他拿来了?
章家临皱皱眉头,却听他说:“顾小姐,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大合适。”
顾宁凝神看他,并不答话。
她大约猜到了章尔邈要说车祸的事。可现在章尔玺把她认作章尔雪了,她现在并不想在她面前谈这些事。
章尔邈轻蔑一笑:“即便事情与你无关,你始终是外人,更何况你还没洗脱杀人嫌疑呢。”
“她是不是外人由不得你说话。”章尔玺坐在床上,突然答了一句。
这一句把大家都惊了,家庭医生到了之后,她一直都精神恍惚,一言不发。
章尔邈看了她一眼:“是,章家还是你管得好。”他把手上的的文件递给章尔玺,又说:“妹妹,你快些振作起来吧,那班老头子逼得我已经忙得几天几夜没睡好了。”
章尔玺头昏脑涨,她压根无法专注看下文件中的内容,好不容易找到尾页,看似阳洒实则心有余力不足的签上名字。
她连签几份,章尔邈看的神清气爽,顾宁看的心惊胆战,正要转手,顾宁和章家临却拦下说:“表哥,到底是什么文件,能让我看看吗?”
“只是常规工作。”章尔邈收住文件。
“我在公司的时候一直负责替章总审核所有的文件,按流程,这东西也该给我一份。”章家临直起身来,床上的章尔玺刚吃完药,已是昏昏欲睡。
“事出紧急,谈什么流程。”章尔邈拿了合同便走。
“既然紧急,那更应该看看。”顾宁伸手夺了合同。
章尔邈恼羞成怒,他带的人走了进来围住了顾宁。
顾宁冷冷一笑,招招手,身边也有人围住了章尔邈。
一圈一圈的人,房间里瞬间变得拥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