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又逢(2 / 2)相·算一卦?首页

然则,“请说人话。”

笑意还未蔓延上唇角,又被兜头一盆凉水给弄没了。

重彧眼角似是跳了跳,但还是忍着没有撒泼。

这里是朝政殿!

这里是朝政殿!

这里是朝政殿!

这才忍住了,果然,分开多年,重彧竟天真地以为他那张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嘴给收敛了,他果然还是想多了。

自我安慰一番,重彧稍抬眼,瞥了眼右侧的授九,又忍不住问:“降雨一事,怎么个说法?”

授九不出声,只是平时前方。

得!他也不自讨没趣了,干脆也闭嘴了,这天是聊不下去了,不如回家好好养生去。

他暗自嘀咕:“什么习惯,这么些年了,还不见改。”

他撇撇嘴扭过头,听到了上座的那人开口,“于卞京一带数月无雨之事,朕已与九钦天商议过了。”

重彧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身旁之人,眼角白袍掠过,授九信步出列,微颔了颔首后道:“臣观物像,又经几番推算,后日申时有雨,雨势大,连绵四日有余,雨停,则万物突长,农作饱实。”

话方一落,殿中便开始有低低的议论声。

重彧微微扬了扬眉,扫了眼上座那人的脸色,末了又垂下眸,唇边扬起个若有似无的邪笑。

武将一向不屑于文人的腐酸之气,嫌他们无论什么时候,皆是上下嘴皮子一下碰,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授九一步上位,武将们的心腹之患——九方阁在朝中横插一脚,偏生还是他们皇帝给人家死拖来的,有气无处撒。

故而,授九甫一摆出卦象,那厢,因战功得世袭王爷的安南王上前挑起了话茬。

“陛下,这时节旱事已成定律,不过今年比往年稍长了些时日而已,降雨全凭天意,又怎是我们能断言判定的呢?”

言下之意,便是和“他说的不对,他胡说八道”差不多了。

安南王见宣皇未语,也没看其他人了,不冷不热地哼了声:“钦天大人最好还是拿出凭据来得好,否则不免有哄骗诸人的嫌疑。”

重彧闻言眉梢一挑,只觉这个老莽夫还是跟当年他在军营一样,顽固得要命,作死得要命。

授九也不出声,毫不在意他人对自己提出的质疑,视线都没移一下。

明钧意摇了摇头,碰了碰重彧的广袖,问:“不出面?”重彧有意地拍了拍袖子,淡淡道:“事不关己,己不关心。”

明钧意“哟”了一声,不解道:“先前见你主动与他搭话,还以为你俩很熟呢。”话落,他望着堂上的授九无已经出列的四五名武将,咂了咂嘴,“可怜见儿的,才刚入仕,便遭了一群大老粗针锋相对……当然,不包括你。”

望着重彧黑下来的脸,他改了改口,但想想,授九是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觉得可怜这个词真真是不能用在他身上。

重彧嗤笑一声,别人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授九这个人,别看他有时候惜字如金的,一旦开口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说得对方俯首认错不歇息。

正想着,他便见明钧意三两步跨了出去,还借机冲他挑了挑眉,脸上净是“英雄救美”的意味。

重彧一阵恶寒。

“父皇,”明钧意与授九并排而站,“儿臣以为,在场百官皆是在一职,谋一事,不愧对自己身上这一身官服与俸禄。九钦天既是钦天,必定有过人之处才让父皇放心将司占司交与他,占卜是九方阁的看家本领,难道九钦天还会用这个来开玩笑?”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何况这种事情如何拿出凭据来?莫不是要九钦天现场卜上一卦?安南王这未免荒谬了。”

授九还是不出声,只是抬眼看了看身旁这个大宣的七皇子,后者对他笑笑,他便又垂下眼。

重彧在一旁没摸良心地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这一口舌之争跟他本来就没有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