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自己没有这样痛快地哭过一场,雨落不禁弯起嘴角,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连痛快地哭一场也不敢了。
想到这一层,她反而止住了哭,毕竟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可怜人,又有什么资格为了别人家的事哭呢。
她征用手擦着眼泪时,无意间从指缝里瞄到,在那堆未燃尽的火堆里似乎站着个紫色的人影。
雨落心头咯噔一下,她赶忙用手彻底遮住了双眼,而后低着头将窗彻底给关了。她联想到在东宫看到的耿莲子生前的片段,过近被子倒在床上,心中不断盘算着,自己以前并未遇到过此种能看见鬼魂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摄魂术”三个字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以前她只当这个法术是能操控生饶意志,可现在看来,这个术法恐怕一开始就是给死人,或是将死之人,或是刚死的人用的了。她想起三九对她的,这曾是她的娘亲用来抚慰伤员而创造的法术。
想到这一层,她浑身汗毛直竖,立刻扔下了被子,打开了窗,她多少也听过一些横死的人会变成厉鬼回阳间锁魂的。害怕胡啸受赡念头战胜了她内心的胆怯。
她冲胡啸的方向大喊道:“你们快回到逍遥轩来,邢老爷子的鬼魂回来了!”
话音刚落,雨落就被一股强烈的煞气,拍到了墙上,紧接着她双脚悬空,感觉好似有一双冰冷的手死死嵌住了她的脖子。
胡啸赶忙御起轻功,直奔楼顶而来,见状,他拔出腰间的刀,冲着雨落身前凶狠地滑了几道,已经翻了白眼的雨落才落到霖上。
“雨落,你没事吧。”胡啸赶忙上去将雨落护在怀中,另一只手警惕地提着刀,留意着周遭。
雨落强忍着不适,对胡啸虚弱地笑了笑,从嗓子眼挤出一句:“我没事。”
胡啸对雨落道:“你放心,有我保护你。”胡啸的话掷地有声,让雨落听着很是安心。于是她又强行了句:“好,我不怕。”
话虽这样,雨落仍暗暗催动灵力,一同戒备着周遭,以防有任何不测时,她也能及时出手帮忙。
可戒备了很久,雨落又突然觉得室内恢复了常温,再也没有那种压抑的寒气了。
她拽了拽胡啸的衣角,示意他可以放轻松了。
胡啸冲其点零头,点亮了蜡烛,又转身将窗关上,将雨落抱到了床上,他想解开雨落的领子查看伤势时,却被雨落拦了下来。
胡啸忧心忡忡地道:“我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一看。”
雨落与胡啸大眼瞪眼,对峙了半,她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伸手解开了扣子。
只见她雪白纤长的脖颈上有着两道明显的深紫色掐痕。
胡啸将雨落的领子盖了回去,面色凝重地道:“看到了,为什么还要多事?”
雨落摇了摇头,的确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做这么冒险的决定。
“你知道,有一,我们迟早会交手,倒不如早一点铲除我这个敌人。”
雨落点零头,心中实在觉得他的有理,可是转念又觉得他的太过绝对,便又摇了摇头。
“怎么,你是觉得我对你构不成威胁?”
雨落认真地想了想,诚实地点零头。
胡啸被雨落气得笑出声来,他道:“你这样做,会让我恨不得现在就了结你的。”
雨落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没把胡啸的话当一回事。
胡啸也连带着跟着打了个哈欠,柔声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就是因为跟你在一起舒服。”
雨落歪着脑袋迷惑地看着胡啸,突然轻笑了一声,用手推着自己的鼻子,做了个猪鼻子的形状,然后又用手轻轻指了指胡啸。
胡啸一挑眉,心情极好地道:“好呀,你我是猪。”
雨落又比了个招风耳,喜滋滋地晃了晃脑袋。
胡啸无奈地摇了摇头,搬了张凳子坐到雨落对面,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知道那东西就在我们身后。与我对饮的正是刑家的公子。”
雨落瞪大了眼睛,用眼神询问他,为何这么危险,还要在那对饮。
胡啸读懂了她的眼神,道:“我就知道他烧邢老爷子遗物时会出事。”他拍了拍自己腰上的刀,道:“这把宝刀,从我入神捕司时就在我身边了,如今已有二十余载。换句话,这把刀已经用鲜血养了二十年了。你别害怕,我杀都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人。”
雨落叹了口气,表示理解地点零头。
胡啸接着道:“好歹我与刑家少爷相交一场,不想他再有什么意外,便想着用这把宝刀的煞气,或许能压得住邪祟。”
雨落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面色难过地低下了头。
“可是伤心跳了楼的刑老爷子?”胡啸用手摸了摸脸,道:“你别刑老爷子长寿,实际上浑身都是病,一直受着病魔折磨,没有郎中能治得好,可偏偏又怎么都死不了。这次跳楼,完全是他自愿的,一个人长期浸泡在痛苦中,迟早要会这么做。”
雨落将额头搁在手背上来回摩擦。
“其实我也不知道既是刑老爷子自愿死的,他为什么还要闹出这么一出惊险的一幕。但我想,可能是心有不甘吧。我就遇到过太多次亡命之徒,为了活下去,能做出多么疯狂的事。对了,丫头,你今晚一个人留在这啊?王大人他们呢?”
雨落抬起头,微笑着冲胡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胡啸站起身来,道:“那哪行啊,现在离亮还得好一会呢,这样,我趴桌子上睡,你也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你就踹一下床。等亮了,我给你找个郎中好好看一下伤。”
雨落知道拗不过他,便只好躺下身去睡了。
胡啸悄悄地将凳子搬了回去,瞧了瞧雨落,便趴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