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肖青云将头部从水面拉出，高冷的双目中写满了惊恐，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个人类般坐在地面。

很快，那双眸子中像是失去了色彩，抑郁而失望。

天边的红光像是最后守城的战士，跟另一边的黑暗宣告着不甘，可却被一点点吞没，消失。

夜晚，来了。

脸上的毛发渐渐干了，肖青云渐渐恢复了清明，前爪再次狠狠着地，像是要把地面按裂般，凶狠地对着虚空说道：

“一定还有办法的，这灵魂值说不定就是我变成人的突破口，要保持着清明，每天回忆一遍自己的名字，杀戮保持在一定的数量，我一定能重新变回人类。”

抬起前左爪，肖青云下意识想做出握拳的动作，可发现短小的狼指根本无法完成，一阵暴戾充斥脑海，五根锋利从左爪探出，狠狠刺下，轻松扎进了并不算松软的土地中。

“驾。”

一声叫喝从未知的丛林响起，打破了小溪旁，独属于肖青云的静默。

狼目森冷而严寒，身子下意识地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耳听八方的狼耳在留意着马蹄交换落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驾。”

“嗖。”

草丛中，一匹高大的红棕马冲出，背上是一位白银甲胄，内含轻装便服的英姿飒爽的女子。

那名女子的马尾随着马匹而晃动，严谨得一丝不苟地目光注视到了前方的小溪。

“咦？”她发现了有一双黄眸，如同几乎被黑色笼罩的半空中的灯笼，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对准了她。

耐看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惊疑，樱桃小嘴吐露着好听的低语：“狼？”

可是，即使发现了挡在前方的路障，女子也没有停下或者绕路的打算，被护腕和手套保护住的白皙手臂抓紧了红棕马的缰绳，腿部微微用力夹紧，将马匹的速度赶得更快。

她根本没把肖青云放在眼里，她要径直冲过去，连让开的意图都不见产生。

“驾。”

“愚蠢。”

肖青云压低声音心底自语，眼中凶光毕露，早就准备好的身躯如同压缩后的弹簧，在一瞬间也是毫无畏惧地冲向了那匹健壮高大的红棕马。

五道利爪一闪而没，在女子惊异而没法立即反应的美目注视下，马匹一路前冲，高高跃起，跳过溪水。

“噗通。”

溪水中，被混入了一坨形态各异的内脏，还有着大量的鲜血，把清澈的溪水染成了红色。

马匹前足落地，却不自觉酸软倒地，倾斜倒下，背上的女子在惊呼中，跌落倒地。

左腿被红棕马压住，那女子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嗫嚅地开着口可怜兮兮地颤音道：“好痛”。

五道锋利的雪痕，从红棕马的脖子下，一直延伸到尾巴，腹部内已经空无一物，该存在的东西，早就落在溪水中，随着还算急湍的溪水分布地零零散散。

涨红了脸，那位面容较为好看的女子奋力推着已经失去内脏，不算很重的马匹，奋力将左腿从下方抽出。

最终，她将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腿拔出，在地面滚了几圈，才缓缓停下。

美目有着丝丝惊恐，透着还不算灰暗的空间，她看到了那匹狼，在把染上血的爪子在还算清澈的溪水中染了染，最后拔出，抬在半空，仔细观摩，如同一位人类般。

确认了没有一丝污迹残留后，那对狼目对准了她。

仿佛像是瞬间被丢入了冰窖，女子通体发寒，身子不自觉地开始颤栗起来。

没有下一步的举动，那对冰冷的眸子随着狼头回转，灰黑的狼毛将其隐没在黑暗中，没有对女子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那，那是狼精？”

目露惊恐，女子呆滞了好几秒，才用着近乎抖动到无法停滞的手揣进银白沾上泥土的甲胄，掏出了一只铜哨，凑到嘴边，气息不足地将其吹响。

“哔~~~”

声音冲破森林，令一片栖息的鸟群飞起，也令一匹在其中奔跑的狼影加快了速度，嘴角露出了邪魅且高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