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去啊!”绿屏似乎是想激怒张媛媛,说话毫不客气,“果然是下贱人生的,一点礼数都不懂!”
“你……”应儿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帮张媛媛说话,却被张媛媛拦了下来。“小姐……她……”
张媛媛摇了摇头,上前压低了声音在绿屏耳边说道:“我是下贱人生的,那你呢?家仆之女,只能世代为奴为仆,你的身份又高到哪里去?怎么说我也是这张府的小姐,而你,一辈子只能是个奴婢,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孩子,你的孩子的孩子,永远都要被人踩在脚底下!”
“你!”绿屏原本是算着时间,想要趁着陈钦柔带着张老夫人过来的时候,让张媛媛对自己发火,在张老夫人面前落下个飞扬跋扈的印象,可谁知,这张媛媛却像是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
不得不说,张媛媛这番话对绿屏的刺激很大。绿屏是国公府家仆的女儿,从毫不起眼的小丫鬟一路爬到了陈钦柔身边的大丫鬟的地位。看可这地位再高又怎么样?只要她还是陈钦柔身边的丫鬟,那她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丫鬟。
“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绿屏已经失去理智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朝这边走来的老夫人和陈钦柔,“就算你是张府的小姐又如何?不过是个庶出!”
“庶出怎么了?”
“庶出怎么了?庶出本身就低人一等!哪怕你是这个家里的小姐!也是一样的!”绿屏也不看到底是谁说了这话,就继续对着张媛媛说道,“识相的,你就好好帮着夫人,否则……”
“否则你要怎么样?”老夫人冷哼一声,手中拿皇上御赐的雕花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几下,“好啊!我倒不知道我们府里居然有这么嚣张跋扈的奴才!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刁奴!亏得我平时还夸你聪明你居然……居然……”
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绿屏这才发现,刚刚和自己说话是并不是张媛媛,而是张老夫人!绿屏有些慌乱的看了一眼陈钦柔,见陈钦柔脸色铁青,绿屏心里也暗叫不好。
“老夫人,奴婢只是……奴婢只是替您和夫人抱不平啊!”绿屏心思一动,立马就开口为自己辩解,“张媛媛……小姐她回京,第一件事不是来向您请安,甚至连门都不进就跑到市集去了,这不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吗?”
听了这话,张媛媛心里暗想:这绿屏的心思果然不简单!
“够了!主人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来操心!”陈钦柔黑着一张脸看了一眼。原本陈钦柔已经在老夫人面前哭诉了一番,老夫人也半信半疑的了,只差带老夫人来看看张媛媛欺负下人的模样,哪知道平日里机灵的不得了的绿屏居然会出了岔子!
“媛媛啊,你别把这刁奴放在眼里!”陈钦柔生怕老夫人揪着绿屏这件事情不放,立马对着张媛媛做出了一副讨好的模样。“回来张府,你就是我们府里的大小姐!就是我亲生的孩子!谁要是敢乱嚼舌根,给我仔细了他的皮!”
张媛媛没有说话,也不想跟陈钦柔多说什么,直接上前在张老夫人面前跪下,低着头道:“没能第一时间来给老夫人请安,是媛媛的不对!奈何大门紧闭,侧门也未见开着,媛媛只能带着贴身丫鬟先去市集走走,路上买下了四个丫鬟,这才回来晚了。”
“没人给小姐开门?你们这些奴才是干什么吃的?我昨天就交代下来了,你们全当做耳旁风了吗?是不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张老夫人看了一眼陈钦柔,冷哼一声,说道,“来人!把今天看门的这几个奴才拖下去,杖责二十!”
守门的小厮本想喊冤,可看到陈钦柔那满是怒火的眼神,又把话给咽回肚子里去了。张老夫人看了看张媛媛身后那四个瘦的不成样子的丫头,心里不免得有些疑惑。
“媛媛啊,这丫鬟府里有的是,为何要再去买丫鬟呢?”张老夫人不着急的把自己的手从陈钦柔手里抽出来,颤巍巍的虚扶了张媛媛一把,“更何况这四个丫头瘦成这样,能照顾好人吗?”
“老夫人,媛媛买下她们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张媛媛顺势站了起来。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想跪下,可现在她深处京城,陈钦柔有想着法儿要抓她的小辫子,不把礼数做周全了,免不得落人把柄。“媛媛在回京之前,观音娘娘曾给媛媛托梦,说是给媛媛派来四个仙子庇佑着媛媛,并且说这四个仙子能在今后的道路上帮媛媛和张府一把。今日在市集上看到这四个小丫头,觉得颇为面熟,才想起是观音娘娘梦中所带来的四个仙子,这才把她们买了回来!”
张媛媛说完,便仔细的打量着张老夫人的表情。在这种年代,像张老夫人这样的老太太肯定是比较迷信的,加上张老夫人戴在手上的那串佛珠,张媛媛更加确定了张老夫人肯定不会反对自己带这几个丫鬟回张!了!
“原来如此!”张老夫人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张媛媛道,“张府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奶奶,何苦还用老夫人这么生疏的称呼?若是不习惯叫奶奶,喊我一声祖母也行!还是……你还在怨你父亲这么久了才接你们娘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