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妓院啊。
似乎是为了印证法比奥的印象,一个油头粉面的老鸨领着几个壮汉,冲出来骂骂咧咧,看到法比奥的仪仗愣了一愣,又立即换上笑脸:“原来是亲王大人啊,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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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来过?
“话说,这人是怎么回事”法比奥指了指啃鸡腿的小子:“你们怎么打人呢”
老鸨见来了说理的人,嗷得一声跪在了地上:“亲王大人您给评评理啊,这小子一口气点了两个姑娘,整了一宿呢,还喝两桶瓦兰提斯的葡萄酒呢,本以为他穿着绸披着貂是哪家的公子呢,结果一分钱没有,找姑娘不给钱,您说这人是不是缺了大德啊”说完还把衣服展示给法比奥看,想来是要拿下来抵钱的。
那件看起来底色是白色的长袍布满无数个黑色的眼睛,看得法比奥浑身疙瘩。
“太缺德了”
“生儿子没PY啊”
“wdnmd,真是个闸种”
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这是潘托斯广大人民群众少有意见达成一致的时刻。
缺德小子嚼完鸡腿,脖子一梗:“你们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是某人想这么做的吗,分明是那两个姐姐说喜欢某人,某人才,才那样的”
“什么清白,葡萄酒总不能说喜欢你吧”有看热闹的嚷道。
缺德小子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某人是要讨碗水喝,他们非拉某人进去,还灌某人酒喝,某人作为盲神的牧师,都是讲文明讲素质的”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黑暗中给予你光明”“世间万物在盲眼中都是平等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法比奥还着急去行宫呢:“他欠了多少,我给,把衣服洗干净了送到宫里去”
“哎呀,怎么能让陛下破费呢”老鸨老脸堆成一朵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共十二金”
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十二金够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过上大半年的了,这小子这一晚上干啥了?
“这么贵?”达赫利大爷也皱起眉头,他印象中的法比奥对金钱没有概念,所以接口道。
“都是头牌呢,总管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老鸨抛了个媚眼:“您不是也点过她们吗”
总管大爷矢口否认:“不是我,我没有,你别胡说啊”这钱都是他从总督们拨给亲王宫的生活费里扣出来的,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好在法比奥并没有想这么多,事情完满得到解决后,仪仗再次上路,缺德小子被法比奥招呼到轿子旁:“你是罗拉斯人?”
“您怎么知道某人是罗拉斯人?”
“你满口某人某人的,就差把罗拉斯人几个字刻脑门上了”法比奥快被他气笑了。
罗拉斯和潘托斯一样,作为九大贸易城邦之一,但却是其中最小、最穷、人口最少、最落后、最孤立的一座。尽管拥有数量庞大的捕鱼船队,罗拉斯人很少建造战舰,军事力量也相当薄弱。当地人很少离开罗拉斯。
罗拉斯的建立是因为盲神博阿西的牧师们遭到瓦雷利亚自由堡垒对他们的压迫,而大老远跑到厄斯索斯大陆最北方的罗拉斯岛上,建立了属于九大贸易城邦的新罗拉斯。
盲神博拉西的牧师们恪守自己的教义,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对自我个体意识的极端放弃,只有抛弃人类虚荣心才可能获得神性。所以这些信徒连自己的名字都抛弃了,自称时用“某人”而不是“我”。尽管盲神信仰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经绝迹,这种说话方式在今天的罗拉斯仍很普遍,罗拉斯的贵族阶级认为直称自己是难以言喻的粗鄙。
而这缺德小子寥寥片语透露出一个惊人的事实,已经灭亡上千年的盲神信仰竟然还有自己的牧师?
听完法比奥的疑问,缺德小子垂下了头:“盲神的牧师本来有两个,老师死了后,就剩我一个了”
说完他压抑住眼中的泪花,回想起老师死去的那天下午,他干枯的手抓住自己:“孩子,枕头下还有半袋钱,你当做路费离开罗拉斯,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吧”
年轻的小牧师哭得上气不接下去:“某人要和老师在一起,即使老师死了某人也要每晚睡在老师的身边”
“傻孩子啊,你不懂,罗拉斯的人都被某人骗光了,你若是不走就得饿死,找个人傻钱多的地方讨口饭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