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锦衣公子背对着他们坐着,坐前有一架古琴,古琴旁有一块石头底子的盆,石头盆上有一株不知何名的草。应是一曲终了,锦衣公子在用一瓷白的玉壶倒茶。续了三杯,转过身来道:“新茶已温,诸位坐。”
说话还文绉绉的!
他一说话,右颊会生出一个酒窝。
凌风荷以约莫十年混在风月场所,且以专业美人鉴定师就像一个古玩大师鉴定古董一样,鉴定这个玉然,是个儒雅美人。
美人之美有骨有皮,前者是愈看愈美型,后者是一见惊艳型。
眼前的这位公子唇红齿白,头发束起,一举一动翩然风雅。
显然,这玉然骨皮兼之。
不过凌风荷更关注他后面的琴。
凌风荷坐于琴旁,这琴是玉制的,泛着清冷的光。
寒暖不侵的样子,弹奏起来如何凌风荷不知道,触感必定不错!
杨掌柜并未入座,给两人相互介绍认识:“这个是我的少东家玉然。这个是玩琴行家,对了,还不知道公子的贵姓呢!”
凌风荷气定神闲:“免贵姓凌,凌风。”
杨掌柜:“这位是凌公子。”
两人颔首打过招呼,玉然看着凌风荷,眼眸平静如水,仔细来看,带有一分审视之意。杨掌柜没喝茶:“凌公子跟少东家慢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玉然点头,他就下去了。
他一走,凌风荷单刀直入:“玉公子,这琴怎么卖?”
玉然:“这琴是我最喜欢的一把。”
凌风荷:“所以你可以尽管贵一点。”
玉然:“君子不夺人所爱。”
凌风荷觉得好笑,似笑非笑地问他:“你觉得我是君子吗?”
玉然一噎,道:“……公子周身的气质,看起来像个君子。”
“哈哈哈!”凌风荷对这个夸奖不要脸地又乐了,“看起来像君子就是君子吗?哪怕长得是君子貌,做的是君子事,未尝怀得是君子心。更何况,我还是个小人。”
说完饮了口茶,发现自己喝不来这茶,还不如随便的一个酒肆,那里凉白开都比这个带味,凌风荷嫌弃地一瘪嘴。
果然卖弄风雅太委屈自己!
玉然略思索,觉得她说得还挺有道理:“玉然受教了!”
“玉公子真可爱!”凌风荷一勾妖眼,坏坏道:“那就把琴卖给我吧!”
玉然:“不卖。”
既然是小人,玉然也不拐弯抹角地陈词了。
凌风荷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原来对这琴兴趣还是淡淡,现在多了几分兴趣:“那怎么才能卖?”
玉然抿了一口茶:“既然凌公子也是懂琴之人,那就奏一曲,若让玉某心服口服,此琴送你也成。”
凌风荷勾唇:“此话当真?”
“驷马难追。”玉然将位置让给凌风荷。
凌风荷玉手先摸了一把琴身:果然好触感!
然后,把手放在七弦琴上。
然后,在玉然平如秋波的目光里,开始弹琴。
然后,惨不忍睹。
玉然:“……”
他没想到眼前是个道貌岸然之流,而且道貌岸然得这么直白且……惊悚!
凌风荷一曲终了:“心服口服吗?”
玉然:“……”
凌风荷看他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人妥实有趣,然后凌风荷很“小人”地把琴给顺走了:“唉,你一定说要送我我也没办法,但也不能白拿你东西,这个就留下了,随时到‘烟花楼’,给你免费抱姑娘!”
凌风荷留下了那把骚包折扇,拎着那把玉琴,就从窗口翻出去了。
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