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却在这些天意识到一个大大大问题——她女儿凌风荷要嫁不出去了!
桃花节说浪漫些是公子小姐眉来眼去,深情款款地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情人节。
说得旁门左道一些,就是媒婆节。一堆穿红带艳的媒婆在桃花一条街上跟男女双方互相接受害羞又坚定的眼神,然后好让灼灼桃花变成细水流长。
桃花节这些天,凌风荷当然在外面浪,虽然已经年芳十八了。
但这些天,到凌府提亲的人意外地多。
凌海川看到五颜六色的媒婆上门也是特别乐呵呵的,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大女儿凌雪意三年前嫁给了赵家的大少爷,赵家是江南的大户人家,是生意上合作的大户,赵家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虽是指腹为婚,但两人在一起也甚是郎才女貌,琴瑟和鸣。
凌海川一想到大女儿,这个老父亲总是嘴角噙着笑。
近年来,凌家的绫罗绸缎打开了海外商路,凌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凌海川三天两头不在家,在家也是八九成在谈生意。对于二女儿凌风荷,凌海川已经是妥妥放养了。
若不是桃花节媒婆上门,他还真不知道,二女儿已经长成了个黄花大闺女!
凌家东院,五位媒婆看到凌海川进来,开始施展三寸不烂之舌。
“嘿呦诶,我想怎么会生出这么俊郎的孩子,今日一见凌老爷,才发现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穿着大粉色的王媒婆见人八分夸。
“那可不!凌老爷这等风貌,才生得出如此名动江南的儿女!”一个着红艳装戴大红花的丁媒婆也赶紧拍马屁。
“凌老爷……”其他姹紫嫣红也赶紧过来找存在感。
多方追捧,也是争奇斗艳。
被夸的凌海川面上没乐得太明显,毕竟是女儿的婚事,不能像大白菜一样送人。虽然心里早就开心得炸上天了。
凌海川打断了一片花式吹捧,让她们直接切入正题。
王媒婆抢占先机道:“张家三小姐张灵儿长得那是一个水灵灵,画的那一手好丹青,人也温柔俏皮,很能体贴人,早就心慕凌公子已久!”
凌海川愣了两秒。
丁媒婆见缝插针道:“我这位是金家的七小姐。七小姐金巧巧性情温和,人长得也标致。而且,同为江南富商,金家小姐跟凌家小公子正好门当户对,也是一段佳话啊!”
公子?
他有儿子他怎么不知道?
凌海川面色阴沉地也能掐出水来。
李媒婆不甘人后:“我这位苏家三小姐也是弱柳扶风,腰肢纤细,堪比西湖西子……”
“够了!”凌海川脸都要下冰雹了,但因为平常是生意人,变脸能力跟掀面具一样,片刻冰雹转多云,“诸位误会了,凌家没有少爷,只有两个女儿。大家来一趟也辛苦了,程管家,给他们分点儿赏钱,再来坛桃花酒。”
桃花镇习俗,就算说媒失败,两家没有结成亲家,桃花酒也得喝一杯。姻缘不在运道在。大度的,自然像凌海川这样,一人来个一坛。
媒婆虽然惊讶,但都是多年的圆滑和气狐狸,早就知道半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互相觑一眼,不动声色地咽肚子里,也乐得讨坛酒喝。
但有钱领不是随便领,都是狡猾狐狸,当然知道这是封口费了。出门可陈述事实,但不可添油加醋,回头怎么跟委托人交代,都得有分寸。
可收人钱财,这事儿,也都见贯了。
媒婆们拿着颇显分量的赏银,抱着酒,规规矩矩、乐乐呵呵地出去了。
媒婆一走,凌海川脸上黑云压城城欲摧:“去把二小姐叫过来!”
手下一小厮名小虎回道:“二小姐今早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凌海川沉声道:“去哪了?”
小虎迟疑道:“去……去烟花楼了。”
烟花楼,烟花柳巷,浮生若梦醉一场。说得倒好听,其实就是鱼龙混杂的风月场所。
一个女孩子家家,居然野到这里去了!
凌海川沉如水的脸上一把怒火酝酿上来,并且水火不容的样子,他重重地一拍桌子:“把这逆女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