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其思、黄卯、蒋钰之、梁佑庭听旨!”公子吕举谕旨,宣曰:“关其思、黄卯、蒋钰之、梁佑庭在位期间,并无恪守‘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之责,与吾王吾国之有二心,罪大恶极,其罪可诛!故罢关其思、黄卯、蒋钰之、梁佑庭大夫之职,判大辟,择日行刑,暴尸枭示,以儆效尤!”
“冤枉啊!大王!冤枉啊!......”话落,便听到内牢一阵痛苦叫冤,只有其思不可置信,恍惚失神。他无法接受,连连摇头,却见公子吕、祁鄢二人嘚瑟背影,他终于忍不住,扑向牢门,大喊道:“不可能!大王不可能这般待我!一定是你们的阴谋诡计!我要见大王!我要见大王!......”
年轻狱卒最怕听到这些歇斯底里的含冤声,他默默低头,碎碎步走,继续给其他犯人逐个分送吃食。他偷偷回头,瞥见关大人已渐渐气弱、倚栏而坐,更教他难过。于是乎,他鼓起勇气,又再一次小声对曰:“关大人!你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小的定当竭尽全力!”
其思通红眼色,含泪执笔......
戌时二刻,闻到门外咚咚敲门声,官府管家开门察之,不见人影,却见门槛有一信笺,信曰:“宣儿亲启”。
“老爷的字......他的信怎会突然出现在门口?奇怪!”管家意识不对,赶紧上禀,“莫非老爷出事了?坏了!”
“小姐!小姐!”瑾萱在厢房内正对镜梳妆,闻到外头管家急促的呼唤,疑而问:“管家,何事慌张?”
“小姐!这是老爷的信!”管家作揖相递,瑾萱不解,暗自嘀咕,他怎么会给我写信?于是乎,便追问道:“此信你从何处得来?”
“方才有人敲门,小的推门不见人,却见此信!”管家急,劝曰:“小姐,定是老爷有什么要紧事,您还是赶紧看看吧!”
瑾萱不慌不忙,展信阅之,书曰:
宣儿,爹一生,问心不愧,唯独愧对于你。忆吾辈年少时,心忧家国天下,常伴君王之侧,却独独冷落吾妻。念你娘夜夜湿襟,久养顽疾,痛苦离世,爹悔恨当初,夜夜难过忏悔。萱儿内心敏感,嗔怪记恨,爹不予怪罪,但求萱儿原谅。如今爹遭奸佞诬陷入狱,恐无力回天,故爹已将古铜腰牌私托洵直兄,他会替爹照顾你,视你如己出。萱儿切记,好好活着!勿复仇、勿记恨,爹含泪绝笔!
瑾萱深吸一气,故作镇定,遣曰:“天寒,爹咳嗽得厉害,你速速去煎个药罢!”
管家半信半疑,作揖告退。瑾萱不可置信,虽说这的确是他的笔迹。瑾萱深吸一气,忆起过往种种,让她不住沉思。平日里,父亲总是借各种机会关心她,给她挑她喜欢的江南绸缎,给她做她爱吃的都邑点心。尽管她总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但父亲仍旧坚持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即便如此,他也从来不会给她写过半封信,说说心里话。
夜色渐寒,瑾萱披棉袍,提药壶,领丫鬟小巧,急匆匆登上马车,偷偷赶往尉府。
马车踏踏至尉府已是戌时三刻,管家丁叔急忙报信:“老爷!关府小姐有要紧事求见!”明岳生疑,宣:“快请!”
“小女关瑾萱见过尉大人!”瑾萱恭敬作揖候安。
“世侄女免礼请起!丁叔,赐座沏茶!”明岳吩咐道。
瑾萱憔悴泛白,神色凝重,从袖间取出信笺一封,闻道:“尉伯伯,请看!”明岳接过信笺,瑾萱续曰:“这是一个时辰前家丁在府门口捡到的一封信,字迹与家父很是相近,可其中内容,小女无法辨别真伪,恳请尉伯伯替小女做主,找到家父!”话落,瑾萱复又深深作揖叩首。
明岳见信封字,确定:“这的确是良宇兄的字迹”,他复又展信,细细阅之,急慌震怒、拍案而起,“什么?岂有此理!......世侄女莫要着急,此事待尉伯伯查证清楚再说!夜已深,世侄女若不嫌弃,留宿一晚罢!”明岳回头吩咐管家,“丁叔!”
“是!老爷!”丁叔意会,“关小姐!请!”瑾萱拜谢明岳,碎碎步随丁叔离开内堂。
明岳再吩咐道:“崇风!备车!随我去一趟刑部司!”
翌日早朝,有关关其思、黄卯、蒋钰之、梁佑庭四位大人秘密判决的消息纷纷传开,朝中大臣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有的抱打不平,有的默不作声,有的事不关己。见武公上殿,众臣纷纷下跪朝拜,“大王万寿无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武公睡眼惺忪、哈欠连连。
明岳急匆匆作揖而出,禀曰:“大王!臣有事启奏!”明岳抚裙下跪,诚挚款款,规劝对曰:“臣尉明岳,恳请大王收回成命!”话落,再拜叩首。
武公假装不懂,追问道:“到底何事?尉爱卿起来说话!”
“大王!关大人与其余三人,赤诚忠心,天地可鉴,他们绝没有做任何叛国弃主之事啊!臣以为,他们虽有罪过,但罪不至死!臣恳请大王收回成命!放他们一条生路......”话落,明岳哽咽沁泪。
武公生气,咳嗽连连,口吐鲜血。徐公公急,怒斥命令:“大胆狂徒!殿上出言不逊!来人!将他带下去!快传御医!退朝......”
“爹!”子懿欲阻,见明岳使眼拒绝,他唯有握紧拳头,强忍心头气。
爹!儿臣定会想方设法救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