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公子。”呆子撅着嘴,摸着被打痛的脑袋。
“嗯。”男人理了理衣领,抚了抚袖子,“既然是贵人,我们就得跟其他贵人在一块儿。走,去跟里头的朋友聊聊。”
不久后,他回想起这档子事,悔得是捶胸顿足。作孽啊,自己当时咋就这么想不开去招惹了那个魔女。
.
凌疏瑶一进门就直冲靠窗的卧榻,摔在上面伸了个懒腰,斜卧着,神情有些慵懒:“芸菲你闻闻,是不是顶顶的好闻?”
南荣芸菲感受着屋中的沁人心脾的芳香,点了点头。
凌疏瑶又抬眼看了眼乔松:“璟翎可还闻得惯?”
“惯的。”
“既如此,便多闻闻。这香料可金贵得很,出了浮香榭就再也闻不到了。”凌疏瑶手撑着软榻,招呼着众人坐下,“都别站着了,快坐。”
刚一坐下,南荣芸菲就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爬满全身。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么累?南荣芸菲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可不能睡觉啊。
就在此时,诡异的笑声打破静谧,自房门前传来,吓得南荣芸菲一激灵。
“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这人生来喜欢热闹,特意前来想和各位交个朋友。”来人拱手,做出潇洒豪迈的派头。
凌疏瑶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的穿着打扮便知这又是个附庸风雅之人,觉得十分无趣。其他人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俗人没什么好感,明明胸无点墨却还要装出文人做派,可笑。
见众人都没搭理他,那个男人有些尴尬,悻悻一小继续说道:“我见各位面生,是首次来游玩吧。不如我带你们去参观参观怎样?”
陆贺川皱眉听不下去了:“自有楼中的人领我们参观,无虚劳烦,请回吧。”
凌疏瑶却出声制止。她微微一笑,说不出的亲切可人,无比顺畅的掩去了眸中的思量:“来者是客,怎能赶人走呢?坐。”
“那我进来了。呆子,别傻站着了,进来。”那人寻了个位置坐下,呆子立在一旁。
“嘭嘭”门外一侍女端着茶水,在大开的门外欠身:“公子,你们的茶水糕点来了。”
凌疏瑶起身走去,挡在了侍女面前。那侍女垂下眼,纤纤的手在交递托盘的刹那微不可查的敲了敲托盘底部。
凌疏瑶接过,抚了抚托盘感受到了些许凹凸不平的小点,这是容寂给她送来的消息。她点头:“多谢。”
五片茶叶在水中尽情舒展身姿,随着凌疏瑶的步子沉沉浮浮
——五片茶叶,五处势力。有这么多人想要她死,可是她这命,他们拿得住吗!
放下托盘,凌疏瑶收去了神色,依次递给了他们一人一杯茶水。轮到那个男子时,没了。
男子摸摸鼻子:“没事,我也喝不来这茶水。”
当真是自来熟,凌疏瑶本就没想过要给他。
“朋友何不自我介绍一番?”凌疏瑶下座,难得的坐地端正。她直看着对面的男子,那双黑如曜石的眼仿佛能洞析万物。
“自然自然。”男子坐下时本习惯性的翘起了腿,收到了这样的眼神,一种无处遁形的自卑感由心而生。他赶紧放下腿,不敢撒谎,只得说一半,留一半:“我们来自崂山。”
“什么劳什子山?”凌疏瑶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嘴边轻咬了口,疑惑的看着他。
“是崂山。”陆贺川解释道,“崂山是大殷南面的天然屏障……”他突然住了嘴,凌疏瑶是谁?她怎会不知此事?
“这糕点不错,璟翎可要尝一口。”凌疏瑶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乔松,虽是问句却不带丝毫询问的语气。
乔松垂眸,看着那捻着糕点的白玉手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去,在她似期待的目光中小尝了一口。
“如何?”
“甜而不腻,上品。”
凌疏瑶倏而抿唇微笑:“我瞧见璟翎在宴上未吃什么东西,怕是那些大鱼大肉不合你胃口。这些糕点做得倒是清爽可口,好歹吃一些吧。”
乔松没想到她会注意这些琐事,心下暖洋洋的,刚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连目光都染上了温意,似那高悬夜空的婵娟素月,有着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魔力:“疏瑶费心了,我这就吃。”随即将那人送来手中的一整块都吃了下去。
南荣芸菲看着他们二人间的依依,低头默默端起茶杯,咬住杯沿,向着茶水里吐气,吹出一串一串的泡泡。
这便算是道了歉了。结了心事,凌疏瑶出奇的有了耐性:“继续说吧,崂山的朋友。”
“呃,嗯。”男子对眼前这两个顶顶美貌男子近乎暧昧的姿态十分震惊,莫不是碰上断袖了?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钱到手了要赶紧开溜。
“我叫陈庚,这人叫呆子。”陈庚指着立着的那人。
“呆子?为何叫这个名字?”
呆子不好意思的摸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我有记忆的时候就跟着大……公子了,他叫我呆子,我就是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