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小叔叔这是怎的了?”此时一个端着放着针线簸箕的女子从房间里面出来,看到许延寿趴在地上,当即脸色大变,扔掉簸箕,小步跑到许延寿摔倒的地方将许延寿抱起来。
她一边拍打着许延寿身上的灰尘,一边骂骂咧咧:“冬香这该死的丫头这么没心,怎么让留叔叔一个人在院子里,摔坏了叔叔我扒了你的皮!让嫂嫂看看,摔坏没有。”
此人正是许延寿哥哥许广汉新娶的夫人,也是许延寿的嫂嫂,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对!嫂嫂!”许延寿此时趴在许夫人的怀里眼睛一亮,心中默默念叨着着。
听到许夫人的叫骂声,小丫鬟冬香吓得赶紧从屋里出来,脸色苍白的,浑身颤抖的趴在地上,嘴里喊着:“夫人恕罪。”
许夫人瞪着眼恶狠狠的小丫头说道:“给我抬起头来!看我不打死你!”
许延寿见此,赶紧说道:“嫂嫂,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摔倒的。咱们进屋,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许夫人听此,诧异的看了许延寿一眼,她虽然刚嫁入许家不久,但从来没建国许延寿这样六七岁的孩子这么清晰的表达过。
许夫人笑着扯了一下许延寿胖乎乎的小脸笑着说道:“行,咱们进屋。”
说完抱着许延寿来到屋里。
许延寿挣扎着从自己嫂嫂怀里下来,走到门口,向外探头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注意,这才关上房门。
许夫人见此,不禁蹲下摸了摸许延寿的小脑袋,莞尔笑道:“小叔叔,什么事啊,还神神秘秘的。”
许延寿脸上露出不符合他六七岁年纪的成熟和严肃,对着许夫人说道:“嫂嫂对近日长安局势怎么看?”
“小孩子家家的,还挺能操心?”许夫人笑着勾了一下许延寿的鼻子,但说完忽然觉得许延寿有些不对劲,脸色渐变,带着诧异看向了许延寿。
许延寿不依不饶的说道:“嫂嫂,今日江充大起巫蛊,肆无忌惮,恐不日即发事端,我们不能不早做打算。”
“谁告诉你的?”许夫人先是吃惊许延寿突然变得这么成熟,又被许延寿话中的内容宛如惊雷一般吓了一跳。
许延寿没有回答:“嫂嫂,若真等出事,怕为时晚矣!”
许夫人看妖孽一般看向了许延寿,看着妖孽般熟悉又陌生的许延寿一时之间失了神。
许延寿叹息一声不得不找借口说道:“嫂嫂是在疑惑我为何如此?”
许夫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许延寿说道:“昨晚,一金甲神人托梦于我,对我说‘许氏一族曾救我于水火,今祸事起,开汝窍,点汝慧,以报此恩!”
神鬼之事,许夫人此前将信将疑,但是看到许延寿这么大的变化,许夫人也不得不信了。
她缓缓点点头说道:“叔叔,既然神灵为你开灵慧,让你助我许氏一门避祸,但请叔叔吩咐,我自照办!”
说完,许夫人臂如抱鼓,双手相合,缓缓躬身。
“嫂嫂折煞我了,快快请起!”许延寿赶紧将许夫人扶起来。“多谢嫂嫂信任。今江充祸乱长安,无法无天,长安城恐有血光之灾。请嫂嫂将家中奴仆佣人全部叫来,早做防备!”
许夫人听此,没有迟疑,点了点头,碎步后退,待到房门口才转身离开。
待许夫人将许府所有人手全部到齐,此时天色早已漆黑,但许夫人早已经吩咐人员将火把点燃,整个许府亮如白昼。
许夫人牵着许延寿的手站在众人面前,开口说道:“府上人手除你、我外共计四十六人,全部到齐了。”
许延寿点了点头,看着整个庭院的人,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庭院这四十多人中,头发斑白的有十多个,剩下的三十多个年轻的也多是女子,其中甚至还有几个看样子也就十二三岁,青壮男子竟然不足十人。
在他的记忆里史书上可是写的当年戾太子刘据为了自保,私放关在长安中都官狱囚徒并强行武装长安四市居民数万人,打仗打了好几天,真真是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