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完,宫老家主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彻底断了气息。
宫二扑在宫老家主身上,恸哭无声。
凌无心扶起了泣不成声的莫轻浅,她趴在凌无心的胸口还是止不住的落泪。
此时的她,是当真再没有想要报仇的心了。
她平复了情绪,抬头对凌无心,颤声道:“我们走吧,宫爷爷死了,我莫家与宫家,就当两清了,再无瓜葛。”
“浅浅......”宫二唤了一声莫轻浅,“你恨我吗?”
莫轻浅头也没回:“在这十年里,我无时无刻都想要找出真凶,杀了他报仇,可我看到了贺思思是如何报仇,看到你是如何报复令你不快的人,看到......你房中我的画像,我忽而觉得,杀了你,我一点都没有报仇的痛快,这样......我还需要恨你吗?”
宫二苦笑着,自己活了半辈子,居然还没有一个孩子想的通透。
他们已经走了许久,宫二木然的跪在宫老家主的尸体前,宫家的药仆、下人全都躲得远远的,没人敢靠近草庐一步。
宫二的这一生,所求,全都得到了,最终,又全都失去了。
时亦修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张扬的红衣,站在草庐之外。他早就知道凌无心与莫轻浅来到宫家,知道他们在草庐发生的一切,知道宫老家主死了,宫水玉晕了过去,现在......就是他报仇的最好机会。
时亦修等了十年,等的就是今,替父报仇。
他知道宫二不止杀了他的父亲,还杀了莫轻浅全家,她不忍心杀了宫二,那就自己来,或许有一日,莫轻浅会原谅自己在人墓时所做的一牵
时亦修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姿态悠闲,步履轻盈的走进草庐,看着还在发呆的宫二,声音谦卑的道:“义父,孩儿来晚了。”
宫二抬头看了看时亦修,他的一身红衣,格外刺眼,让他心中不喜,可转念想到宫老家主临死前对自己的,要相信身边人,他便将心中的不悦隐去了。
“无妨,你与我先将我爹的尸体抬回房中,再去吩咐宫家下人准备后事......”宫二一边吩咐着,一边伸手扶上宫老家主的身体。
时亦修瞅准了时机,瞬间拔出了手中的剑,砍向宫二伸出来的手。
宫二的两臂,自肘以下,齐齐被砍断,疼的他倒地大声呼喊:“啊!时亦修,你疯了吗?我是你义父!”
时亦修此刻眼神冰冷,再不是平日里的温润模样,比起宫二的阴狠,有过之无不及:“义父?你当年假以我爹的名义传信给我娘,我为了去救我爹,却将你带到了我爹身边,亲眼看着你杀了他,而我......竟成了帮凶,日日活在亲手害死我爹的痛苦当中,你觉得,我还能当你是义父吗?”
宫二趴在地上,两只手臂不断的冒着血,倒抽着冷气,斜着脖子盯着时亦修:“你的钉......”
“对哦,还有拜你所赐,为我钉上了这一枚锁魂钉,让我几乎忘了所有的事,连我娘都忘了,若不是她找到我,我连我是谁都不会想起来,可就在我刚刚想起了所有事,想起了我的娘亲,想要孝敬她时,你又做了什么?难道不是你派去宫水玉杀了她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义父,你根本就是我的仇人,杀父杀母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