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陆离把毛巾放回去，磨蹭了一会儿再出来，墨子单已经关了火，正从厨房一盘盘地往外端菜。

白陆离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他径直坐到了餐桌上，等着墨子单为他拿筷子、舀饭、盛汤，就差等着被喂饭了，他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只是依旧没有同墨子单说话。

桌上的可乐鸡翅、地三鲜、醋溜白菜和玉米羹，都是按照白陆离的口味做的，吃到口中，也还是熟悉的味道。

巫族中亲自用双手做饭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当初他俩刚住在一起的时候，白陆离还很不解为什么墨子单偏偏要浪费时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明明用魔法就是一个咒语的事儿，可他吃了墨子单亲手做的菜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是家的味道。

白陆离闭闭眼，你若问他对墨子单是怎样的感情，那应该有恨吧，可是恨不都是由爱而生的么。

白陆离瞥了一眼正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小心翼翼观察他情绪的墨子单，他放下筷子，看到对方身子一抖，他说：“不如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吧。”

即使明知前面是万劫不复，我也愿意再为了你试试。

龙傲看初一不过就收到了两条微信，就把琴随手一撂，兴冲冲地蹦了起来，神经了似的，又是洗漱又是换衣服，他问：“你干嘛啊这是？出门相亲啊？”他最近追的那部剧里，女配去相亲时就是这样的场景。

初一拿着两件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着：“相什么亲啊？是墨子单学长找我好嘛，再说了，我哪次出门不这样啊……”

龙傲白了初一一眼，也不知道那个几天不出门就有几天没换衣服的小脏孩儿是哪位啊。

初一没想到回家前还能再见学长一面，而且学长还是单独约她出去一起吃宵夜，给龙傲摆好平板和零食，初一便兴高采烈地蹦哒出了宿舍，直奔她和墨子单约定的夜市门口。

一个人收拾完桌子，洗完碗，轻轻地合上门，从白陆离家出来，墨子单便给初一发了两条微信，他没有幻影移形，而是选择了白丁的出行方式——地铁，他喜欢作为普通人的时光，那会让他感觉自己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如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吧。我可以和你保持你想要的关系，无论是情侣，还是单纯的肉体关系，都可以，我也不会管你和日月阁的事情，但只有一点，初一，你，还有日月阁，绝对不可以动她，想都不要想，不然会怎样，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墨子单不是没有心动，他甚至差点儿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他想和白陆离在一起，他也不想伤害初一，甚至日月阁的下场他也完全不关心，可是背上时时刻刻在灼烧的烙印提醒着他，不可以。

“对不起。”

墨子单清清楚楚地记得，当他回绝白陆离时，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然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狠戾和决绝。

“既然如此，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