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要忍了,反正这些年来他怀瑾已经为了越国小王爷这个身份丢失的太多了,此刻一点点回报,大概也是可以的吧。
就像儿时,他从最初的冰冷化开,那个小哥哥,让他尝到了人间的暖,兄长是肖瑾之一生要守护的执念,而那个小哥哥,则让肖瑾之有了自己的灵魂,在漫长岁月浮生中都可以不再孤独,不再空洞,不再只有这躯壳而灵魂无处安放,他实实在在的,察觉到灵魂的安心。
而此刻,楚寒生仅仅有着如此相似的感觉,又许是那冰冷下的柔软,或是来源于自己身体最真实的反应,都告诉他,他大概,是有些喜欢楚寒生的。
这自小的羁绊,也许就是这样定下来的。
那从旬阳到屏溪的一路上,从越王宫苍梧宫到荒芜的小院,从楚寒生到怀瑾,从小到余生,很多事情,人力真的是难以胜过天命。
怀瑾从袖中摸出那块小小的沾血的布,那是那天帮楚寒生上药时候扯下的,因为好想,每次楚寒生在他旁边,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安睡,没有梦境,没有心事,安稳的睡一个很甜美的觉。
他叹口气,觉得自己这是背楚寒生下蛊了,怎么才认识这么久,就被他在丰州买的那些拨浪鼓,小老虎,那些小零食给迷到了啊!!!
但是他现在也不能想别的,这些人用随风安危将他带过来,他只能跟他们走,兄长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他沉下眼有些阴翳,这些天他并没有向这些人打听太多楚寒生的消息,他怕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偶尔提及,便也被几句嘲讽回及,
他虽然不在意这些人的嘲讽,可不一定不在乎楚寒生的态度,
他在心底嘟囔一句“混蛋楚寒生!”
而此刻楚寒生,正与凌汐坐在张曦府中,楚寒生剑眉星目,已然是绝美的男子,而张曦一身黑袍,因常年混于刑器多少染了些阴沉,只是端的潇洒风韵,似乎是为了掩藏这身戾气,他的嗓音是这身上唯一与他不符合的,软软轻绵,倒类似于一个文弱书生,“不知楚公子来我张府何事?”
楚寒生手摩挲着刚刚侍女送上的茶盏,语意冰冷道“前不久张大人抓了我府内一个人,说是犯了大罪,您也知道我是商人。”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只是看着张曦,张曦自然明白他要说什么,笑了一下,才缓缓道“自然,许是下人没传好话,这些事情自然与楚公子无关。”
“不知他所犯何罪?”
“既然是楚公子府上的人,也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去的,那人通敌,是齐国人,这些天屏溪聚集了许多齐人,我也是在抓捕了一批人之后才查出来是这位怀瑾公子”他看着楚寒生的神色没什么变化,才又叹息道“真是可惜了,着实是一个好看的人儿。”
楚寒生“不可惜,只是不管他通敌与否,此人乃陆参军所赠,陆参军临行前嘱托务必照顾好此人,大人这……”
张曦“陆参军?”
楚寒生“是,正是陆莽参军。”
张曦笑了笑“公子许是不知,抓捕后我也恐有误,听闻府小姐来了屏溪,便召了府小姐来,此事府小姐已经说于过我了,只是当时,陆参军并未回来,反而受皇命去剿山贼了,想必那日楚公子所见,应是有人刻意伪装吧。”
“早年听得旬阳外有人□□做的极好,模仿人的手段也是极其好的,楚公子大抵是不巧遇上了,实在有些可惜。”
“楚公子是聪明人,一定可以明白张曦在说什么,对吧?”他挑了下自己桃花眼看向楚寒生,其实也有别样风味,只是楚寒生总和常人不一样的,他沉声“既然如此,寒生还有生意上的事要处理,那便告辞了。”
“那便不送了。”
楚寒生一甩衣袖,缓步出于张府,期间神色未变,倒真的去了店铺看生意。
张曦问旁边的人“你可看清楚了,他当真没有其它动作?”
“一路上有许多眼线,大人放心,确实如此。”
张曦目光有些深远的看向外边,在寂静无人时突然慨叹了一番“儿时情谊,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