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五城十二楼。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传说不知从何而起,期间相隔的时间即使以天上恒沙般繁星之数计量也力有不逮,不过能确定的是,那时的洪荒大地上还活跃着仙的足迹,一朝悟道举霞飞升之类的趣事也稀松平常,而传说简单的很,故事里无非就是一人,一楼,一剑,一仙。
玉京山自地而起八千丈,其高耸入云,直插云霄,放眼望去,方圆五十万万里以内,天地灵气当属至极,灵气氤氲,恍若烟雾缭绕,间或曜灵直射,俨然人间仙境。
若是玉京山经过这漫长岁月的灵气滋润,能有些许灵智萌生,而又得知当年在它身上发生的事,一定会感叹苍天易老易老,物是人非。
因缘际会,一介书生也能得若此的仙缘,仙人授法御剑而去,时光流转至今,也许只剩下玉京山还记得那是谁人后来横扫诸天,镇压方宇。
故事怕是在不断的传播中变的不成样子,倒是玉京山的名字就那时起流传了下来。
前事以往,暂且不表,时间回转,却说如今。
日轮西沉,时至黄昏,今天的最后一节课也在半个时辰前告一段落,而通常情况下学生们都三两结群的或是练习术法温习知识,或是找找什么乐子,一个个轻松的不能再甚。
当然那说的是通常情况,有一个人要除外。
玉京山主峰,作为传道授业解惑之所,正门高悬写有昆仑二字那块的金字牌匾的学院外院距离这里还有三,四百阶梯的样子,一身灰褐色道袍,高有五尺的年轻人手里攥着青玉扫帚,一来一回清扫着悟道松的落叶。
按理说扫树叶何其轻松的劳作,眼见他也不是什么文弱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而看他动作却是慢慢吞吞的,蛮有出工不出力之嫌,奇的是他脸颊两侧不时泪滴流淌,这时他就往往攒起袖口拭去汗水休息片刻后继续。
此人唤作孔宣,外院三级部的学生一名,打眼一瞧也算面目清秀,年龄约么十又五六。
汗水不住流过他的脸颊,倒是凸显出几分不合年级的刚毅。
“世间都说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孔宣力竭之余,拄着扫帚直立打发疲惫,声音青涩低沉。
探头望去,昆仑学院的牌匾遥遥能望见个形状,算起来今天的勤工俭学要结束了呢。
话说这台阶一共九百九十九级,取得九为数极之意,两侧植被着悟道松,山里不分寒暑,悟道松落叶的两季就算分割春秋和夏冬。
不过据说引入十进制以后再也没有人从这台阶里领悟什么仙法妙诀,倒是抱怨声不绝如缕——这爬起来着实太恼人了。
考入昆仑学院对孔宣来说,到不算给家里带来多大负担,至少家里掏出他的生活费以后日子也还算过的去,不过要强的孔宣听说有勤工俭学岗位以后蹦的猴急淘来这个扫树叶的活计,算是走了天大的霉运了,每天累死累活不说,还总是有……
“哟,大才子?辛苦了啊,又在念诗呢?”
一语成谶,古人诚我不欺,这不,麻烦来了。
下次不该想这些东西,墨菲定理真是白学了。
孔宣兀自叹息。
“可不是吗,我们的大学霸可是蝉联级部第一的宝座至今呢,万卷诗书藏于腹中,吟诗作对岂不是探囊取物般轻松,就像随随便便考满分不是?”
“只不过,我们的大天才有点偏科...哈哈哈哈哈哈“
“不能修行,哈哈哈哈哈哈。“
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孔宣的身后传来,孔宣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扫帚,想不用想这两个人都是来找麻烦的,不然好好的有三张清凉咒无死角覆盖的男生宿舍不比这鬼地方舒服?大拇脚趾都知道他们也不是来专门夸他的。
再说了这两个二世祖找他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上课和他不对付,下课也和他不对付,这不,又追到这里了。
孔宣幽怨的眼神看着他们,活脱脱像年三十被债主堵在家门的老赖。
先说话的叫王孙有悔,瘦的和麻杆一样,面色昏黄,过劳体虚的模样,后说话的那个叫朱宏,微胖,一脸横肉一抖烂颤,两人好的穿一条裤子,据说下山寻欢作乐的时候还有人看见他们翻了一张牌子,皆出自仙道世家。
和这两个人说话孔宣都嫌头疼,但没办法,也没招赶人家走。
“是什么寒流把二位刮来了,小弟我身受院里级部主任委托,负责打扫悟道松落叶,还广大学子一片光明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