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没睡好,苗冰一早拎着早餐赶到公司时,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
还好,没有人特别注意她,她赶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打开电脑,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工作的节奏中。
一直忙到中午,苗冰才稍微喘一口气,打算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顺便吃个中餐。她才刚站起来,离开座位两步,就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跑过来,拽着她的手就往外拉。
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冷意,一边走一边说,”你昨晚跑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都快死了,你竟然过得这么好。“
苗冰闻到了男人的味道,知道是谭海。她用没有被抓住的另一只手,摸谭海的额头,”你发烧了吗?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而且病了好几天,被你害的。”谭海在苗冰耳边轻声说,热气吐到她的脸上。
”神经病吧你,一会儿搞失踪,一会儿又想理我了?“苗冰挣脱谭海的手,大步往前走。
谭海快步追上来,一言不发,拉着苗冰上了他的车,然后把车开到附近的一家西餐厅。一路上谭海紧闭双唇,苗冰因为憋着一口气,也故意不讲话,生生按下自己心中的疑问,刻意用沉默对抗开车的男人。
两人点了餐之后,谭海才慢慢地说,”我不是失踪,我是害怕。我太害怕了!我想逃走,可是逃不开。“
“我有这么可怕吗?“苗冰用不解的眼光直视谭海。
谭海以手抚着额,十分苦恼的模样。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你的笑会勾人魂魄。”
“呵呵,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我什么时候对你笑了?你是因为不想看到我笑,才会躲起来?”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我都快要把小琳给忘记了,我很...害怕,怕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也怕我的家人问我,所以就...逃了。“谭海很艰难地说完这句话。
什么跟什么?苗冰一头雾水。
苗冰听谭海的姐姐说过一点宋琳的故事,但对两人的交往轮廓,并不是很清楚。大概知道的是,自己长得有点像宋琳,所以谭海从一开始就对她另眼相看。
”既然你现在害怕了?也逃跑了,为什么又回来了?“苗冰忍不住问。
”我不能不回来,我觉得我快要死了。连续几天都不能睡觉,满脑子都是你。然后,我又觉得我对不起小琳,我...我快要被道德感给揪死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谭海说话时,脸皱成一团,看起来的确痛苦。
”我们两个又没有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你干嘛罪恶感那么重?”苗冰想不通。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挥之不去的罪恶感是怎么来的?我想对你好,又不敢对你好,然后痛恨自己没有把握机会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整夜整夜都没办法好好睡,连班都没法上。“
”这么严重?”
“嗯!我痛苦的快死了。你快抱抱我,给我一点安慰。”
“你就不怕我一抱,你的罪恶感会更重吗?你这种人就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只是跟你学开车,一起吃了几顿饭,难道你这样就算背叛小琳了?“
“不是。我...怎么说呢?我一向都是一觉到天亮的人,可是这几天却因为你,我老是半夜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你影响那么大,以前小琳都没有这样影响我。“
”这么说,被你惦记,是我的荣幸啰?”
”我很害怕自己整个心思都是你,可是又很高兴,好像生命中有不一样的东西在翻滚。苗冰,你有同样的感觉吗? “
有吗?好像没有。或者,一点点,很不明显的一点点。
苗冰也不想表现的太冷血,只好把话题扯开。 “我这个人比较迟钝,没想那么多。我喜欢活在当下,把每一天当作最后一天来活。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半年一年,你会在乎这些吗?每一天活得开心就好,想那么多干什么?”
苗冰知道,她与谭海只是萍水相逢,不可能一直走下去的。想太多真的没有必要,太累了。有时候,今朝有酒今朝醉就行了。
有快乐的时光,就尽情去享受,不要自寻烦恼。
“好,我不多想,也不逃跑,我要好好教你开车。今天下班后一起吃晚饭。“谭海心情似乎变好,腼腆的笑得像个大男孩。
苗冰以为开车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又要重新开始,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她想到晚上已经和韩玉约好一起吃饭,突然多出一个男人,还得解释半天,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