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越楼那不过半炷香时间的相遇,像是万千红尘中的一簇璀璨夺目的烟火,燃起了一成不变的心。
苏折楠随意一撇,对着面露痴色神情的人问:“王爷有事儿?”
怀景顿时回过了神:“无事。”心中懊恼不已,居然面对这一张丑脸也能失神……
苏折楠无语道:“哦。”
一站一躺没了动静,苏折邶忍不住催促道:“还不快去。”他心中有数,明显的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镇南王前救人。
而怀景如此行事,是想在镇南王赶到之前,逼两人窝里斗。两人相杀,说不定就能在紧要关头逼出一些实情。而让两人心中镇定彻底崩盘的原因,最好的结果就生死。
没人敢在生死面前,不妥协,不慌神,不害怕。
“这这这... ...”章江欲言又止之神态,在稍微有些人气的营帐中格外惹人注目,就算被拆穿了又如何?能把人保下最好!张安是他的心腹,过命之交的那一种,他可以不相信视他为最得力手下的镇南王禹翦,但是他不能不相信张安,也不能放任张安去死。
“怎么?不敢吗?”怀景冷笑道。
虽然在营帐前两人戏演的不错,但是破绽也不是没有,倘若地上的人真的是被押去进行阉|割,怎么会突然发疯了一般,见人就冲了上来?难道襄骑军的士兵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这就像是一场杂耍,我随便演演,你随便看看。可他怀景不是傻子,他不想随便看看。
章江心中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热锅上乱转,可是这个镇南王就是迟迟不来。
“怀王要不还是等镇南王来了,一同商酌此事?”章江试问。
“商酌?本王若每做一件事,就同别人商议,那襄南早就灭城了!”怀景从营帐中间的矮桌前走到了,章江与地下之人的面前,现在敌人备受时间的折磨和他的逼迫,若是时间足够长,逼出点消息不是不可能,就看禹翦何时来了。
见两人焦急难耐,怀景想下一剂猛药,他低下身子,一腿前屈蹲在张安面前。
被一脚差点踹废了的人,脸色已经有显得的煞白转成了微红,有了些气色。张安趴在地上撑起上半身,与面目巨丑的人对视。
深邃漆黑的眸子像是流动不止的旋涡将他吸了进去,他看对方绯色的薄唇启启合合,有听到对方正算漏无疑地猜测他的身份。
怀景脸上带微笑,却带着杀意,“本王听闻章副将有一心腹,忠心耿耿,但是性子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说如此之人是国家之栋梁还是襄南之,祸害?”“祸害”二字不是谁都可以冠上的,正因为不是人人都可以,所以这二字在襄南是格外具有重力。
“怀王有话直说吧。”章江听闻心腹二字,心中瞬时提起了万吨山石,张安的身份对方已经知晓了。
“本王瞧着贪污之人有些眼熟。”怀景嗔笑一声起身,伸出一只手在眼前翻来翻去的,气定神闲,“属下将士贪污,古往今来,‘贪污’向来与‘受贿’二字相互相成。章副将,你说手下的心腹贪污了,那为官的是否也有包庇呢?”
章江:“... ...”
“末将不知。”好你个怀景!
苏折邶道:“无妨,待王爷审问一番,必定水落石出。”
苏折楠道:“嗯,那章副将还是先将可能包庇的官,羁押起来吧。等会,好审啊。”
章江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早已经被的火冒三丈,包庇的官?张安是他的手下,难道让他羁押他自己?
没过一会儿,营帐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来人一身赤色玄甲,腰间别了一把带鞘的长剑,乌黑的双鬓有两缕白发,双眼暗夹寒光,身后自然吹落的红色披风还带着滚滚风尘,征战沙场的血腥气隔了老远都能闻到。
依苏折楠的判断,此人就镇南王禹翦。
营帐的帘子安静垂下,两方人马明面上寒暄了一会。
带着沧桑的眼睛微眯,瞧着怀景:“怀王?”禹翦试探性地一问,面前这人丑归丑,就是那金贵恣意的气势还有身形让他格外的眼熟。
往往最了解的不是自己,而且敌人。
怀景还未出声,禹翦就几步上前,松开按在腰间长剑上的手,在怀景肩上拍了拍,“你怎么丑成这样了?”
“嗯。”怀景咬着牙,应了一声。禹翦动作虽是拍,但那力道哪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硬生生受着的?
索性禹翦对拍人没什么兴趣,拍了两下就松开了,斜眼瞧见趴在一旁仰起身子的张安,还有脸色青黄不接的章江,眼中顿时风起云涌。
“怀王到此所谓何事?”
“奉命前来调查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