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镇南王的下属,他不可能没见过涑北王府的怀王,每每上朝,镇南王与怀王都是对立而站,就像他们的两人的关系,势如水火,及不相容,或者用一山不容二虎形容更为准确。他跟着镇南王也少不了与怀王周旋,怀王面容如何,他怎会不知?
如今这丑绝能杀百花的人,会是怀景那厮?
章江抿着嘴没了动作,眼神一直在面前之人身上打量,看这身形确有几分像怀景。
很快,这个“像’就变成了“就是”。
“章副将。”仅仅三个字就将面前之人的身份钉的死死的。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章江还是倍感熟悉,甚至还有些久别重逢的感觉。
怀景又历声斥道:“镇南王就是这样教授下属的吗?见了本王不行礼尊卑何在!”
涑北王府怀王的威压还是相当磅礴,气吞山海一般。苏折楠在自己二哥身后小心肝儿都抖了一下,更别提莺语了,回想先前的偷窥,再到这简简单单的两句,可着实把鸟儿吓坏了。
“属下参见怀王。”章江极不情愿地俯身作揖了一下,才慢慢抬头。微微抬起的眼角,紧蹙着的眉,带着不悦。又将人吓了缩了缩头。
“镇南王呢?!”怀景负手昂首阔步擦过章江的身旁,“怎么此处不见他?”
章江仍旧弓着腰,解释道:“近日王爷为琐事烦扰,睡眠不太好,此刻正在帐篷中小憩。”
荒漠寂寥的贫瘠之地,铺了数万里的橙光色,偶有几点翠绿茂盛的杂草还有一个个膨起成小山丘的帐篷,莫约有几十个。
怀景放眼四周,有些不易察觉的诧异,当初镇南王奉命前来,虽是为他所坑,但是也不是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襄南大半的兵力都被拨到了禹翦的手下。不过此时看来,那些兵力还不全在此处。
几十个帐篷哪里容得下五十万大军?起码也得上千吧!
士兵数量的问题,他不宜多问,只能暗中调查。不过此时,有一件事他想还是可以插手的。
怀景眼神示意了一下苏折邶,对方立马明白了,揪着躲在他身后人的衣领,两人从身后提到了面前。
“解释一下吧,差点撞伤了怀王,你该当何罪!”苏折邶严声喝道。
对方在苏折邶手下,像是一只被捏住了命运脖颈的鹌鹑,只一个劲地发着抖,谁能料到,不过随便一撞,就差点撞到了一个王爷?
这人被吓的目光呆滞完全像丧失了声音一样,不过不难解释,就刚才的情况来看,此人目前已经得罪了两个王爷,若是再来一个绪阳王,他怕是把襄南的三大巨头全得罪了。
章江腆着脸,抬头往怀景地方向瞧,见对方没在看他,便直起来身子,解释道:“禀怀王,此人失职,末将奉王爷命带他去净身。”
净身让这人成为太监,以后再也不能有香火了。
周遭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随处飘扬的风还吹起地上的土石。
片刻。
怀景出声打破了宁静:“他所犯何事?要如此重罚?”
章江脸上的那一抹窥探与踌躇被怀景看在眼里,但是他不点破,一直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你若不回答,我便不出声。就是如此简单。
又过片刻。
似是对方急不可耐了,章江忍不可忍地道:“禀怀王,他弄虚作假,所犯之罪为贪污。”
“贪污”这二字为百官禁忌,也是最忌讳的,只是这一个小士兵何德何能能用上“贪污”二字?!
怀景回身在那那被揪着领子的人面前,站了一会,对方被他看的有些反胃,忍无可忍地紧闭着眼睛,将头偏向一旁。怀景的视线也跟着偏了一下,恰巧就看到某人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点着地,在隐蔽的罗裙下转着圈。
累了?
心中暗暗有一个答案,怀景不疑有他,先吩咐道:“带本王去一处营帐,待镇南王醒了,本王去看看。”
章江应了一声“好”,又领着四人去了一座空空如也的营帐,去的时候,还不忘将那个犯了贪污之罪的人带上。
营帐内,没有暖意,甚至还有一丝阴凉。跟普通士兵所住的别无二致,空空如也的像是刚把营帐内的东西搬空了一样。
章江又临时吩咐了手下的士兵,从旁处搬了几张矮桌,几张蒲团,还有玉器茶盏等等,这个帐篷才稍微有些足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