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邶道:“你说的事根本不算事,管它伪不伪造,一通飞鸽传书飞回太尉府告知一声便可了。纠结这么多,你脑袋不疼吗?”
苏折楠极力辩解道:“我觉得此事有疑,我明明留有书信,父亲进了潇湘苑自然会看到的。”
苏折邶哼笑:“若是父亲没去也没看呢?”
不去潇湘苑,也没看到信,那她出走太尉府的消息,父亲又如何知道?而且还直接一通飞鸽飞来了骁定侯府?又恰巧让怀景和楼子凤知道了?两次巧合算是天意吗?
苏折邶一把折扇直接敲上了她的头:“我等会回去飞鸽传一封回去,替你报个平安。不管这事父亲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都要放宽心,好好做你的大小姐。倘若别人故意为之那你就心平气和地隔岸观火,好好顾全自己。所以,这些都不足为患。现在我们需要说的是另一件儿!”
“我们原本的行程大概是今日到骁定侯府候上两日,第三日借了召兵令便策马奔向西北。不过,现在这事是越瞧越有趣了。所以,到时你跟我一块儿走。”
恕妹妹脑袋愚钝丝毫看不出半点有趣,反而觉得有些复杂和难缠。苏折楠心想。
她撇了一眼,亭外正打着哈欠的莺语,压低了嗓音,“我想留在骁定侯府,不去那荒凉的西北边境,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极力纠缠尧倾,所以我死也不走。”
苏折邶面无表情地开口:“三妹,我觉得我有必要知会你一声,不接触就没了解,错过了姻缘那可是你自己的事儿。你在客栈先是纠缠我,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骁定侯府与尧倾不清不楚,我要是怀景我必先会查清你的身份。”
苏折楠撇着嘴埋怨道:“还不都是你,我也没想到会再桃花园遇见尧倾啊!若是一个他再梨花镇,那我住个屁的客栈!我一定让人催使马车直奔侯府!”
盈润细腻的额头措不及防又被敲了一下,苏折邶脸色极其难看:“你何时会说脏字了?!”
苏折楠心道,要遭!
儿时苏家家道中落虽为寒门没得法子去识书写字,但苏母却从不曾放松对苏折楠的教育,什么《诗》、《书》、《礼》、《易》、《春秋》她都学的滚瓜烂熟,从小便书香韵十足。而良好的教养将她彻底养成了一位金贵的千金小姐,教养不许她说脏字,哪怕一点也不行。
平时,苏折邶同她玩闹,她也不曾说过,今日状态不好,这一句算是意外。
苏折楠眨巴眨巴眼睛,双手放在胸前合十,前后晃动:“二哥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说了。你绝对绝对不会再听到第二个字的!”
苏折邶冷漠道:“嗯。”
苏折楠见人随意接受了,知是心中还带着气呢,是打心底里不肯好好原谅自己了。面前风雨欲来,逐渐压城的气势不善,让她不自然紧张起来,将声音降了降:“二哥,我还有一件事想同你说来着。”
“何事?”冰冷至极的两个字。
“有关绪阳王。”
“子凤?”稍微带了点温度的两个字。
“我想问,老绪阳王生前只有楼子凤一位嫡子吗?”
苏折邶面无表情的脸上,崩坏了一丝裂纹:“……”你在说什么?话里有话地我听不懂。
亭中无声,夜幕下,风吹百花浮动声簇簇,鱼乐莲池尾摆水波起。
“我在来梨花镇的路上遇见了一人。”
苏折楠借着暗淡的柔和的亮光,堪堪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一半阴影笼罩之下模糊不清,眉头紧锁,一半皎月照耀下如镀银光,面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