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白光一闪,一股灵力疯狂涌出,阿秋打了个喷嚏,再次睁开眼时,便感觉有点奇怪。
嗯?爪子呢?
她现在还是和之前一样,撅着屁屁趴在少年的怀里,但是视野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庞然大物都瞬间变小了,少年的下巴就在她的头顶,她伸手摸摸身上,再看看尾巴,惊喜地抬头道:“我变成人了?!”
这一抬头,脑门却猛地将少年的下巴一撞,反而将他撞得闷哼一声。
容霁皱眉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冷冷推开她,起身道:“你怎么变回来了?”
外头的青竹久不见里头人出声,还在不停地敲门,“殿下?殿下?”
敲门呼唤声便在耳畔,里面,容霁却冷眼看着地上的阿秋,她揉揉被撞疼的脑袋,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外头的人还在敲门——
“殿下?王大人有急事吩咐,殿下可方便?”
容霁看着阿秋,皱眉道:“还不变回去!”
阿秋催动灵力,催了半天,也不见身上有何动静,她抬手捂脸,不知所措道:“我我我、我好像……变不回去了……”
王之献看里头迟迟没有声响,便抬手制止道:“殿下素来好静,既然人在里面,我便直接进去罢。”青竹纳闷得很,便摸摸脑袋,弯腰应道:“大人请。”
他推开门,谁知门才推一个缝儿,里头的容霁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冲过去把阿秋整个抱了起来!
少年的动作极为敏捷,像是有过长期经验的人,阿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抱得脚底悬空,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摔到了软软的床上,容霁扯过被子一盖,将她整个人裹住,最后露出她的一颗小脑袋,还低头威胁道:“你要是敢出声,孤便将你浑身的毛都剃光。”
阿秋:……你狠。
她哪敢啊。
她怂兮兮地缩了缩脖子,将脑袋也埋在了被子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容霁这才满意了,转身端坐到了床边,抬眼看向刚刚走进来的太傅王献之。
王献之环视一周,见这周围一片狼藉,不禁蹙眉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像是刚刚发生了一场打斗,可容霁看起来毫无不妥,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处,衣袍纤尘不染,黑眸清澈明亮,一点也不像方才还在闹腾之人。
这小祖宗,不知在闹什么,王献之叹了口气,上前道:“殿下平日里莫要淘气,您身子骨弱,中宫记挂着您,不知叮嘱老臣多少回,不可让您私下乱来。”
容霁微微一笑,嗓音清淡道:“不知太傅找孤何事?”
啧,看这幅正经的样子,谁能想到现在横看竖看都无比安静的少年郎,刚才还满屋子追她呢?
阿秋默默缩在被子里,内心腹诽他一万遍。
等这位老伯一走,老大肯定又会逼她变回原形,然后剪她的毛。关键是她还跑不掉,要是这幅样子落在别人手里,肯定比落在老大手里还惨。
唉。
天要亡她。
容霁仿佛感觉到了身后阿秋的动静,状似无意地拍了一下被子,那坨被子抖了抖,很快就安分了下来。
容霁抬眼微笑道:“太傅辛苦了,孤能照顾好自己,不知太傅此番前来,是有何事吩咐?”
王献之笑道:“臣是来传达陛下口谕的。”
容霁闻言,立刻起身,敛起衣摆,正要弯腰俯身叩拜,王献之忙道:“陛下说了,小殿下不必行礼,就这样站着便是。”
容霁动作一顿,道了声“是”,王献之清了清嗓子,扬声道:“陛下说,吾儿在外养病多日,常年不归,而今薛将军大胜回朝,朕欲为大将军接风洗尘,召百官同庆,吾儿身为太子,应当早日回宫赴宴,勿落皇家威仪。”
容霁眸色微冷,抬手道:“儿臣遵旨。”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薛大将军,正是薛贵妃的哥哥,殿下小时候中的毒,也与这一位脱不开干系,王献之心里暗暗唏嘘,却也明白,身为储君,到底还是不可能永远躲在宫外,这样日复一日地安乐下去。
王献之再细细叮嘱了几句,知道殿下素来懂事,也不必多提醒什么,很快便离开了。
容霁垂袖站在原地,抿唇不语,一股寒意渐渐漫上衣袂,殿中金砖反射着冰冷的光。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阿秋悄悄探出了头,好奇地看着容霁,悄悄出声道:“那个……老大,你怎么不说话呀?”
她一出口,容霁便猛地转过了身来。
阿秋瑟缩了一下,连忙捂着自己的小屁股,往角落里缩了缩,一边挪,还一边紧惕地盯着他。
一副“你别想打我屁股的主意”的架势。
容霁:“……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