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摇头说道:“贾诩此来长安,并未带着家人。”
许勇皱眉说道:“如此,岂非让先生家人陷入险境?待出了牢房之后,先生或可书信一封,让先生之家小前往兖州避难,若先生不放心,许勇愿派人去接。”
贾诩说道:“不劳君侯费心,贾诩的家人暂时还安全。”
许勇知道,贾诩并未真心依附于他,故而有所顾虑,便也不强求:“既然如此,许勇便不强求,先生且随我出去吧,若是改了主意,可以随时告诉许勇。”
贾诩默然无语,走出牢房,天牢外的阳光让蔡邕和贾诩顿了,用手遮挡阳光。
一行人返回蔡府,蔡邕哭着向老夫人赔罪,老夫人见蔡邕已然不存死志,自然高兴万分,拉着许勇不停的感谢。
随后,在许勇的建议下,众人立刻收拾东西。
还没收拾好,唐耀脸色凝重的过来,低声说道:“主公,我们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探之,郭汜,李傕,牛辅,张济等人已然集结军队,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反攻长安!”
许勇神色凝重,看向贾诩,他记得,一开始,郭汜,李傕等人是想要逃的,但是在贾诩的劝说下,才反攻长安,至于这其中,到底贾诩出了几分力,许勇不得而知。
不过,如今很明显,贾诩早就被召回长安,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劝说几人,那么,这几人依旧还是反了,那又是谁劝说的呢?
贾诩被许勇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一言不发,颇有一种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感觉。
许勇突然晒笑,历史上的记载,从来都是真假难辨,郭汜,李傕等人皆是沙场悍将,又岂是坐以待毙之人,或许他们会因为董卓的死慌乱一会,但绝不会做那种解散军队,只身逃往的事情。
毕竟,他们出身西凉,对于皇权并非十分敬畏,相比之下,他们更加相信,兵马才是他们的根本。
只不过,历史上的贾诩,或许确实劝说了他们,而这个时代的诸侯们,显然也觉得以西凉一系的本事,做不出反攻之事,或者说,瞧不上那些西凉悍将,所以,才将锅都扔在了贾诩身上。
许勇说道:“如此,我们今夜便离开,西凉军精久善战,又多为骑兵,深知兵贵神速之理,要早些撤走为妙。”
荀攸突然说道:“伯文,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话吗?你斩杀董卓,为了什么,今日就此撤走,一切皆如流水,你真的甘心?”
许勇说道:“师兄,我也回答过你,在力所能及之下,我愿意将天下百姓挑于一担,但若是力不能及,我只能先顾我治下百姓。”
荀攸说道:“其实,我有一计,或可保住伯文你的努力?”
许勇眉头一皱,但还是问道:“师兄且说!”
荀攸左右看了一眼,蔡邕和贾诩明了,即欲离开,许勇说道:“师兄,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日中郎和贾先生都会知道,不必隐瞒。”
荀攸说道:“世人皆以为你斩杀董卓,乃是为了匡扶汉室,实不知,你不仅为了汉室,亦为了那些枉死的百姓。
若是西凉军真能占据长安,让他们安分守己,恐怕不易,但是,只要有人告诉他们,若是再肆意残害百姓,便是下一个董卓。”
许勇疑惑道:“这样就能阻止西凉军残害百姓?”
荀攸摇头说道:“西凉军嗜杀成性,自然不能,但是,郭汜,李傕他们却会因此而忌惮,说实在,杀那些黔首百姓,只不过是获得些许快感罢了,根本得不到太多的钱粮,相比之下,他们自然不愿得罪伯文你,哪怕,他们嘴上说要杀你为董卓报仇。
当然,最好是伯文你越来越强大,他们就更加忌惮,或许,他们会严格约束士卒,或许不能断绝,但至少可以减少许多无谓的伤亡。”
许勇大喜道:“师兄此计甚合我心意,那么,由谁去告诉他们,却又能让他们深信呢?”
荀攸笑道:“伯文,你身边有一个董卓最信任的名士,一个西凉嫡系,你说,由这两人去说,那些西凉悍将信还是不信?不过……”
许勇无语,好好的说了一半就不说了,但也只能开口说道:“不过什么?”
荀攸严肃的说道:“伯文,你斩杀董卓,救陛下于水火,海内称赞,皆以为你乃天下义士,一旦让人得知,你并非为了天子,为了汉室,而是为那些黔首蚁民,那么,必然有损你的名声,甚至,若是西凉军中有智谋之士,以此为借口,言你并非忠臣,而是行收揽民心之事,心怀不轨……”
许勇挥手说道:“区区名声,何足挂齿,况且,我杀董卓,本就是为那些被董卓残害的百姓,并非是为了未央宫的那位,即使被人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就此说定了,中郎,文和先生,麻烦你们想办法告诉那些西凉悍将,若有人再如董卓一般,残害百姓,我许勇,早晚定起大军,攻下长安,让他们步董卓后尘,至于其他,我一概不理!”
蔡邕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勇:“伯文,你,你当真不是为了陛下,为了汉室才刺杀董卓的?”
许勇说道:“此中缘由,一言两语说不清楚,只有一点,希望中郎你记住,在我心中,百姓,重于社稷,更重于天子!”
蔡邕叹息一声,但却也不再多言,他本就是大儒,自然知道那句民为重。
可是,从古至今,又真的有谁,把百姓看得比天子,比江山社稷为重?
贾诩依旧沉默寡言,但是,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许勇,眼中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