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舒雅虽然是学生会的,但她加入学生会,并不是看上了那虚空的职位。本是想多结识些朋友,练练口才。口头上虽然说要报谁的不是,可从来没动过真格。白俊庞只需说几句矮话,安静下来,本就是相安无事的。但白俊庞冥顽不化,始终扯不到正路上来,这让潇舒雅渐渐地也有些动气了。问道:“你不吹牛会不会死?”
她哪里知道,白俊庞自从见到她这幅玉容丽质后,心思萌动。胡拉乱扯也好,正儿八经也罢,都想和她多拉几句,以便给他留下印象。以后再遇到时,彼此熟悉,可以聊的话题就会有很多。聊的话题多了,就就更易于了解。虽然章谦茨和卫英卓很早就谈起恋爱的,自己这时候才赶上,但也不算迟。
白俊庞说道:“我不吹牛,当然不会死,只是会很难受。我一难受,就要吹牛。所以,如果你想让我不吹牛,最好的法子就是听我把牛吹完。”
见他越说越显无赖。潇舒雅正色道:“无药可救,他叫什么名字,今天必须报上去。”潇舒雅说完,看着扎堆的人。章谦茨也想趁机搭讪搭讪,正要说话,白俊庞忙捂住他的嘴。模样很滑稽,站在潇舒雅身后的那个女生又笑了一声。那个女生是和潇舒雅一起来查访的。不想今天遇到了这个怪人,能说会道,举止顽滑。
潇舒雅还以为白俊庞不敢让人说出他的名字来,是因为怕报上去后会被记过。忽然说道:“你不敢留个名号吗?”
章谦茨被白俊庞捂住嘴巴,没能说上话,有些忿忿不平。想着是白俊庞看中的,使肘子拐了白俊庞一下,才算饶过他。白俊庞被他拐了一下,但也阻止了他来打岔,算是打合。看着潇舒雅说道:“谁说我不敢了?”
潇舒雅并没有看到章谦茨使肘子。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章谦茨刚刚给的一肘子,让白俊庞有点气塞,白俊庞喘了口气。说道:“我是古大秦王国白起将军的后裔,堂堂正正的战神之后,我叫白俊庞。”
潇舒雅撇撇嘴,有些不屑,但也算知道了他的名字叫白俊庞。
白俊庞又说道:“你不用太佩服我,也不用说那些羡慕我这身份的话,因为这类话我都听得太多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呢,要是你一听到我的大名,就对我大服特服,也落这俗套,反而会让我觉得你不够真实了。”
在白俊庞周围的那两排座位上的人都传出了笑声。除了卫英卓,章谦茨外,另外那些人都是白俊庞的同学,一起上课,一起打篮球。两年多相处下来,都知道白俊庞一向很少这样说话的,对他今天的表现感到十分怪异,然而又都觉得很滑稽。
潇舒雅是潇嗣博的独生爱女,自小受到潇嗣博的熏陶渐染,知道的历史典故可算不少,听了他的话后。说道:“哟!还战神之后了。不是我要贬你,你自高自大,是给祖先丢脸来了。”
白俊庞道:“谁说我给祖先丢了脸了?”
潇舒雅道:“白起行军作战的本领在那个时代是顶呱呱的,但他在长平之战中坑杀赵军四十万人,手段不可谓不狠辣。你自称是他的子孙,不学无术,在教室里胡吹海夸。影响到别人也不管,要是白起将军知道的话,只怕绕不了你。”
白俊庞并没有动粗。他这时话匣子一旦打开,心思敏锐,反应很快。沉吟片刻后。说道:“你懂什么?这男人之间豪气干云的襟怀,如明月千古朗照。似日光熊熊不熄。岂是你这等娇滴滴的小美人能领略得到的。”潇舒雅听到他夸自己是娇滴滴的小美人,心中一乐,脸上仍然是原来的表情。
白俊庞又道:“别看我不学无术,有道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只怪我生不逢时,虽有一腔英雄壮志,但不得操戈疆场。要不然,给我金枪宝马,我持之纵横天下。待我脱下铠甲,许你悠游海角,远访天涯。山野村廓,溪谷花下,有你有我,便可当家。”白俊庞的心思反应很快,说到后来,按耐不住,调了潇舒雅两句。这两年多来,他所学不少,这时候因为心中对潇舒雅暗生情愫,有意要在她面前露一露。
潇舒雅听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悠游海角,远方天涯’。知道这是很不现实的,但想一想后,暗暗觉得这似乎是一件很有些浪漫情调的事。心中有点欢喜,脸上又装得冷冷的,一副不为任何事动心的样子。说道:“贫嘴薄舌,你就不能现实一点。不说远的,就说眼前吧。你倘若踏踏实实地,做好你本分的事。学得一技傍身,将来走出校门,也算是个人才。”
白俊庞刚进大学的时候,原也是这样的想法,而且他一直坚持着。但遇到潇舒雅后,爱意潮动,便想在她面前夸夸,一时倒忘了自己的本分。
潇舒雅的父母都是这所大学的教授,她常聆听父母教诲,久而久之,也染了些为人师的习惯。白俊庞只顾瞎扯,给她平时听来的金玉良言提供了一个大大发挥的平台。又道:“如今是太平年代,国治民富。英雄豪杰隐匿在不起眼处,屈就于平凡的生活中。你将来若在某个领域能做出些不平凡的功绩来,也一样发光发热。不必非得操戈疆场,才算报效祖国。不必非得有照耀千古的事迹功勋,才算是英雄豪杰。”
潇舒雅这番激励人心的话,就连和白俊庞一起吹牛的那两排的学生听了后,都不禁点头称是,一个女子能有这般见识,实在难得。都觉得她比同班里那些女生优异得多。
白俊庞见调她不成,反被说教了一通。傲然说道:“男人,我乃堂堂男子。女人,你能说出这样的豪壮之语,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你永远了解不到男人骨子里的那份傲岸不羁。可惜你不是个男人,要不然,就凭你这番话,我一定要和你狂歌痛饮,就交你这个兄弟。”
潇舒雅听了这话后,伸出春笋般白嫩的纤纤玉手,握成了拳。捶在桌子上,气喷喷摔门而出。白俊庞被吓住了,他自知失言。追出教室要赔礼道歉,到了教室外面,但见春雨刷刷地的下个不停,潇舒雅已没了人影。
白俊庞走回教室,他心中虽然懊悔不已,但脸上却十分淡定。那个和潇舒雅一起来的女生也不敢记他的名字报给学校。
那女生叹了口气,正要离去。白俊庞心念一动,忙过去打招呼。说道:“美女,刚刚那女生也太小气,希望你和她不一样。”看着那女子,见她长得清秀水灵,态貌娴雅,脸上平静温柔,仿佛含着绵绵无际的柔情蜜意。
但那女生白了白俊庞一眼,不来理睬。章谦茨和卫英卓见白俊庞碰了灰,都坐在座位上看他的笑话。白俊庞腆着脸。说道:“对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女生这才说道:“我叫唐采璃。”
白俊庞因得罪了潇舒雅,这时候心里面有些发怵。说道:“采篱,好名字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难怪我一见到美女你,就觉得雅致特别,心里也悠然自乐。”
章谦茨和卫英卓见到白俊庞忽然间像是吃了绵糖,夸了那个,把人气跑了,又来夸这个,在座位上笑个不停。那十来个好学的学生,对白俊庞本来是很不满的,但见到他得罪了潇舒雅后,心里反倒觉得平静了。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