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就这么跟着她先生,跟了九年。
吃过苦,也享过福。
看眼前左左这穿着就知道,并非一个普通丫头能穿戴的。鞋子都是上好的缎面和丝线绣的。先生对她自有差别。
一般很多府里都会称之为丫鬟,但应先生从来不这么叫左左,顶多在外人面前称她一句丫头。因为在他看来,左左就如他妹妹一般。虽然一开始觉得是累赘,但在他们还没有过上现在这般好日子的时候,是左左跟他共苦、相依为命的。
左左对应先生的情愫随着日子越发深重,应先生是看在眼里的,但又没办法接纳。原本应如是以为他是不喜欢左左,可现在看来,是没法喜欢。
一个女人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是没有办法幸福的。
因此应先生对左左的感情是既宠溺,又克制。
他也怕耽误了左左的一生。
左左在他眼里,是很好的姑娘。
直到左左跟着滦国的车队,以公主的身份回滦国时,应先生都希望,左左可以找一个真正能给她幸福的如意郎君。
回溯到这里,应如是才反应过来,对哦,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是滦国第一美人之称的滦国皇后生出来的女儿,滦国的嫡长公主。
她仔细又去瞧了一眼左左的姿容,果然是一张可以做公主的脸,肤白肌嫩,眸若星辰,一张樱桃小嘴弯起,笑容简直甜如蜜饯。虽没见过滦国第一美人长什么样,但左左这模样,当得上美人。
只是她盯得太过投入,见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上立马飞上霞红,接而只听左左颔首不好意思,道:“先生干嘛突然这样瞧着左左?”
应如是适才回过眸来,脸上有些尴尬:“我,我是……”然后视线瞧到一点,指着她头上的簪子道:“啊,我是觉得你今天戴的这发簪,甚是好看。”
左左手伸上头,摸了摸香木蝴蝶的簪子,听得先生夸她,心中窃喜,更是害羞得颔下头来,脸红着道:“这是左左前天刚从集市买的,先生也觉得好看是吗?”
应如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撩了妹。也不知对剧情有没有影响,想挽回余地,咳了咳道:“咳咳,我要一个人看会儿书,你若没什么事便先下去休息吧。”
然后站起身,随手从旁边书架上拿起一本,然而随便一拿就是一本经济厚黑学,这应先生真是下足了功夫啊。成功不是没有缘由的。
装模装样准备翻几页,左左却也站起身,随之视线便落在她身上,一直瞧着,让她有些心发慌。难道有什么地方她露馅了吗?绷带她好像裹紧的吧?
应如是下意识地将书往下挪一挪,挡在胸前,左左将她瞧了好一会儿,才道:“先生,您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啊?”
应如是提起一口气,低头瞅了一眼身下的袍子,这是在她方才起床时随手从床边衣架上抓的,可能是昨天晚上睡觉前原主脱在那里的,但也没多想,先穿上再说。然现在被左左这么一问,她有些心虚,书中没说,这应先生还有衣服从不连穿两天的洁癖习惯啊?
她脑子里转了转,然后瞧见身上并蒂莲的绣纹,故作镇定说道:“哦,这衣服图纹我甚是喜欢,想再多穿一天。”
谁知,那本就红得跟红苹果的脸,还能再红一个度来,左左简直要把头埋到地里般,道:“先生要是喜欢,左左再给您做几身。”
然后拿起桌边放着的空食盘,如兔子一般飞快地转身跑了出去,残留的空气中还留有阵阵她按捺不住内心欢喜的笑声来。
应如是站在原地愣了愣,她是不是又不小心撩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