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么可!”
“你知道留在这会怎么样吗!”
秦盏呆愣的摇头。
李乐见此呼吸一窒,而后又是叹气。
是啊,她怎么会懂这些……
他抬手,指向秦盏:“你……”
话到了舌尖却又怎么也讲不出口。
和小孩子讲这些,她也不会明白。
又过了会,定睛说道:“你一个小娘子,做不得这些苦事。”
“我不走。”
“你必须走。”
秦盏垂眸:“可你们需要我,不是吗?”
李乐神情复杂,而后冷哼一声:“不需要。”他由上到下打量了眼秦盏,嗤笑:“你,能有什么用。”
秦盏也不恼,她伸手取那杯满上的酒:“思晟哥不都说了,我回来了,那是‘天助’。”
李乐出手阻拦,几招后秦盏终究不敌,先她一步举杯一饮而下,
她瞪眼:“小气。”
“哥哥我穷的很。”又对秦盏眨了眨眼,道:“不过我那长辈富可敌国,只要你去了那里,要什么有什么。”
秦盏摇头:“二哥待我好极了,我才不走。”
“你知道为什么近些年,征兵时响应者如云吗?”李乐解下鱼袋,将从中取出银鱼符放在桌上。
三品以上金鱼符,五品以上官员银鱼符,六品以下铜鱼符。
那是大应官员的身份象征。
秦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皱眉深思后试探道:“因为在军中可以吃饱?”
再饿不能饿军队。
哪地遭了灾,所在之郡的参军人数就会增加不少。
这些年不太平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他赞许的点头:“看来三娘子这些年在外收获不菲。”又道:“还有呢?”
秦盏看了眼鱼符,答到:“我朝尚武,兵士地位高?”
李乐点头:“对,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充巨资练兵。等有了战事,头一个死的也是他们。”
秦盏大悟,而后若有所思道:“思晟哥的意思是,我也是‘兵’?”
古往今来的公主郡主,多用来稳固拉拢势力,或是出塞,或是下嫁重臣,又或下嫁榜首。
“这可不是我说的。”
他看着秦盏,试图说服她:“既封郡王,到也不会像普通宗室女那样对待你。会换一种方法让你尽责。”
却不想秦盏面露不解,似乎没想到李乐会说出这样的话:“食君俸禄,为君分忧。天经地义的事,是兵就是兵吧。有锦衣玉食,还有你们罩着,这要算起来可一点都不亏。”
李乐一噎,半晌后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随你……”
“那我们还去城内玩吗?”秦盏问到。
玩玩玩!就知道玩!
李乐看了眼她,接连叹气,愁眉不展,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眼不见心不烦,还是早点打发走好。
他取一吊通宝递到秦盏手里,而后将她拽起来,凌空着“扔”出门去:“拿着钱自个去玩儿,时候不早了。我去一趟秦烨那儿就启程。”
秦盏险些摔倒,站稳后又颠了颠手中通宝的分量,拧着眉头咂舌道:“思晟哥,你可真是大清官。”
李乐回头,瞪眼:“我又不像秦烨那个万户侯,我穷的很呢。”
她将那吊通宝提了提:“五品官员的月俸很少吗?”
李乐摇头:“还好,可要在长安买院子可远远不够了。”
“思晟哥要在长安买房啊!”秦盏感慨道,她忽然觉得手中的通宝分量重了很多,甚至生出了‘感动’。
长安米贵,居大不易。
每一个想在长安买房的人,都恨不得把一个通宝掰成两半来花。
怪不得这人这么小气。
“我阿翁在长安,待事了,我还要在长安为他养老。”
“呀,要我借你些银钱吗,长安房价近些年猛涨!”秦盏连忙道。
李乐摆了摆手:“你一个小娘子哪来的……”话至此,他却身型微微一顿,缓缓看向秦盏。
这个小娘子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他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位,是个破例未出阁就有食封的公主。
“啪!”
秦盏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拿着那串通宝不知所以,而后摸了摸鼻尖转身离去。
喃喃道:“不知道又说错什么了。”
房内的李乐收起了酒坛酒杯,再无喝酒的心思。
秦盏说的自然不无道理,月俸这东西,哪能跑的过房价呢?
要问秦盏借钱,或许还真的。
可是……
最看不起你们这些靠祖宗吃饭的食邑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