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家四小姐要弹奏,指名要这把琴。”
可是这把琴他未曾赋予名字,便问:“她是如何说的?”
“顾四小姐说要通体如墨的琴,咱们沂南居就这一把空着了。”
“她为何要墨色的琴而不是最好的琴呢?”李怀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这个……奴才不知。”
李怀清坐了起来,挥挥手说:“好了,那你下去吧。”
小宫人退了下去,李怀清却竖起了耳朵。
顾轻荷坐在那架墨色的琴前,试了试音色,是极好的。然后笑道:“诸位,那我便献丑了。”
几声琴响,垫下悲伤的基调,接着便是流畅的旋律,引人入胜。
那席中的小姐的神色由最初的不屑,渐渐转为惊讶,然后便是如痴如醉般享受。
男宾席更是惊讶,都说她琴艺拙劣,却没想到竟然如此高超。
这支曲子顾轻荷已经弹奏多次,闭着眼睛都能弹奏,过去三年她每日都会碰触这样的琴弦,当初的记忆一点点唤醒。
此曲由最初的悲伤,慢慢转为激愤,前柔后刚,循序渐进,把人的心慢慢地吊了起来,又砸下去,又吊起来……如此反复,听得人心中惶痛无助。
最后又萧条几个音节,结束了这首曲子。
听过的人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怅然,待众人反应过来,发现三皇子早就立在一旁,正听得入迷。
顾轻荷刚起身,便听到身旁一阵响亮的掌声。她转身,见三皇子一边鼓掌一边微笑着闭眼回味刚才的琴音。
有三皇子带头鼓掌,底下也是掌声一片。
顾轻荷抬起头,自信道:“参见三皇子。”
“参见三皇子。”
“哎,在这里不许多礼。”李怀清又对顾轻荷说:“你弹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臣女顾轻荷。”顾轻荷并未像寻常女子那般把家门也报了,而是仅仅说了自己的名字,这便是她唯一的符号。“承蒙三皇子夸赞,臣女献丑了。”
“你这不是献丑,而是献美,前面如泣如诉,及其哀怨,后面悲愤铿锵,最后萧索怅然,实在让人忍不住细细品味。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是谁人所创?”
顾轻荷福一福身子,微笑道:“此曲名叫《六月飞雪》,是臣女拙作。”
“你写的?”李怀清略惊讶,随即道:“顾小姐好才情,竟然写出这样的曲子。不过这支曲子名叫《六月飞雪》,六月飞雪可是大冤之兆,难道顾小姐有什么冤屈不成?”
顾轻荷环视一周,见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尤其是左清月,那脸上的表情变化实在精彩。
“并非臣女有冤屈,而是臣女姐姐。”顾轻荷说。
“哦?顾小姐不妨说说。”李怀清说着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也示意其他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