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进来的两个男人吆喝着让他们快起来,而随后又跟进几个锦衣人,其中被簇拥着的却是位布衣素袍的俊秀男子他一脸冷漠地扬扬面示意了下。
“哪里来腌臜玩意?好大狗胆”胖客商又骂。
“闭嘴!尔等速速穿上衣衫别污了先生的眼!”一个瘦脸的随扈马上冷冷喝斥。
客商却仍然袒胸露身,毫不遮掩扯过一只绣花枕便砸了过来,瞪着眼大嚷:“爷我管你是什么先生后生的,搅了爷好事你们都该死!”
闯入的一行人闻言霍地轰然大笑起来,皆是一脸嘲弄鄙夷。
随后两个粗壮一点的随扈踢开绣花枕头,冲上去一把就将叫嚣的客商连人带被给从榻上拽了下来。
那胖客商跌落在地,涨红着头脸,哇啦哇啦大叫着挣扎,却被随扈死死摁在地上,不容他动弹。
而那个领头的俊秀男子一脸淡漠,盯着缩在床脚的弥子暇,冷声道:“你先穿上衣衫,有话问你!”
弥子暇见此情形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连忙伸手摸到自己的亵衣飞快扯过来颤巍巍地穿上。
而紧赶慢赶追上来的鸨母这时也跑进抱月居,见状连忙赔笑拦住随扈,手忙脚乱地扶起被摁在地上的胖客商小心赔着不是。
“爷这位是平章府的大官人,廖先生寻我们子暇有点要事!您且担待,老身这就送你去别间!”
说完她边对着廖莹中作揖边拉着客商就走,还信誓旦旦说会另寻一位“美人”来作陪。
胖客商原本还要吵闹,可一听“平章府”三个字顿时也偃了旗鼓,收住口中的骂骂咧咧,忿忿然地裹着锦衾便出了抱月居。
这厢,弥子暇胡乱穿好衣衫慌不迭地下了床榻,战战兢兢地来到廖莹中跟前。
“不不知廖先生寻子暇有何赐教?”他的嗓音依旧娇弱柔媚,微微发颤地行礼道。
廖莹中睇了他一眼,眸色淡淡地走到一侧的圈椅前坐定。
弥子暇见此踌躇了下,随即还是马上殷勤地上前倒了一盏茶汤,奉到廖莹中跟前。
廖莹中目不斜视,并未接下茶盏。
弥子暇有些讪讪地放下茶盏,一双眼似浸在春水里般,漉漉地瞟了一眼廖莹中,隐隐显出几分委屈跟娇嗔,软着腰肢退后两步。
廖莹中挥挥手,除了瘦脸的随扈,其他几人都退到门外。
待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他这才正眼看向弥子暇,定定地盯着后者唇红齿白、脂粉嫣然的脸蛋儿,阴冷的目光中隐约噙着刮骨的厉劲。
“你胆子不小!”他轻抛出一句。
此言令弥子暇浑身一个激灵,但转眼他便镇定如常,面上显出一副柳娇花媚的恭顺模样。
他福了一福,娇婉道:“先生何出此言,小人自幼孤苦,不过就是在这花街柳巷中讨个营生,虽说与法不合,但于情可悯!先生乃平章大人肱骨心腹,绝不至于为了那五十贯银钱而告了小人去吧!那可委实就辱没了先生风骨了!”
廖莹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一脸无辜,顿了顿,淡淡一笑道:“看来这轻风阁是埋没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