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靳陌在宫内长大,还未见过其他人吃饭像饶曦一般“大快朵颐”,忍不住叮嘱她道:“细嚼慢咽,心噎着……”
“唔……”
他话还没完,饶曦夹着的豆角已经塞进了他的嘴里,偏偏还加了一句让他挑不出毛病的话来堵他,“食不言”
饶曦自己吃着也没闲着喂食燕靳陌,倒像是把他当作自己养的雀鸟,格外照顾。
看他吃的一点不剩,饶曦淡笑着打趣道:“殿下原是懒得动手吃,非要人喂才行呢”
燕靳陌脸色微红,撇开饶曦的胳膊不在看她,那模样到与寻常孩子无异。
吃饱喝足后的饶曦起身开始仔细观察他屋内的摆设陈粒
兰栖殿的内室不似饶曦见过的王宫其他房间金漆玉雕用具甚多,整个屋子就她吃饭时坐着的那张靠窗的红木圆桌以及挨着桌边的三张木凳、半丈来宽的梨木书台、台上搁着一盆欲翠泛青的兰花叶儿,清幽淡雅生,看上去干净的一尘不染。
书台上的中间放着一套摆好的笔墨纸砚,纸裁成四四方方的一摞,用汉白石压着,笔是上好的狼毫笔,笔尖没有一丝杂质,是整个房间内难得的一件好东西。
桌上静静的放着燕靳陌写好的九歌云中君中的前两句。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饶曦用手轻拂过白纸,那些乌黑墨汁写出的字个个精神饱满圆润有力,她忍不住赞许道:“殿下的字写的真好”
燕靳陌望着窗外:“十年如一日的写,自然差不了”
他日日待在兰栖殿,书法自然较旁人精进,可除了诗书画卷外他好像也不会其他,虽然蒙何偶尔会来教导他剑术,可也只是在他得空之时,并不是每日都能学习。
饶曦总是按时来按时走,并不多留,燕靳陌知道她明日会来,每日都会期待这第二的来临。
晚膳时分,燕靳陌忽然问道,“兰栖殿除了崔嬷嬷外,可再添一名宫女伺候吗?”
崔嬷嬷有些诧异,盯着燕靳陌问道:“殿下从前不是不愿其他人伺候吗?”
兰栖殿也曾经安排过不少的宫女太监,可燕靳陌从便是一副冷傲孤僻的性子,一直不喜其他人整日跟在身旁,久而久之也就只有崔嫲嫲一人能近身伺候,殿下年纪就如此不愿与旁人亲近,为此她还担心不已。
如今听到他自己出这话,崔嬷嬷自然是一百个乐意的。
“奴婢明日就去奉先馆替殿下挑选一名不喜言语的宫女,绝不让殿下……”
燕靳陌想起饶曦,笑意挂在眼角,“不用,能吃能的就好”
崔嫲嫲一脸纳闷,以为自己听错了,身子向前重复道:“能吃?能吗?”
燕靳陌点头确定道,“明日谁来蹭我的吃食就留她便好”
崔嬷嬷不知他是何用意,不禁感慨到底是孩心性。
饶曦也没想到,那日过后便感到术印裂痕不受控制,让她入堑渊为祭的日子不得不提前。
由于事出突然,大祭司只得先与饶曦回了落樱山,独留阮丝竹在宫中继续替燕云山治病。
这半月来宫内都快叫她翻了个底朝,也没找到殿下的人。
崔嬷嬷担心是他思虑过多产生了幻想,正欲找太医前来却不巧被燕靳陌半路拦着。
“崔嬷嬷是以为我病了吗?”
“奴婢今日又去了书阁外,并没有见过殿下的宫中女子”
崔嬷嬷心翼翼的话,也不怪她疑神疑鬼,那几日她确实未见什么女子出现在兰栖殿的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