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徐媚娘假咳两声引得正在交谈的钱有德和赵砚苏齐齐看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嗓中有些干,倒是打扰你们说话了。”“嫂嫂哪里的话,是砚苏招待不周,几位还没用饭吧,我这就下去吩咐。”起身又朝帐外走去,见他出了帐,徐媚娘意味深长的看了甘棠一眼,甘棠懂她意思,心虚的低下头盯着掌心,露出一对耳朵红如玛瑙。
用过饭,赵砚苏安排人给女眷单独支起一顶军帐,里面铺上厚厚的毡毯,三人各自歇下,山洞中只有干草做的铺盖,哪里有这毛毯绵软舒适,彩云躺下便睡着了,徐媚娘翻身对旁边甘棠贴耳道:“甘棠,别忘了你已成亲,孙玉还在京里等你。”快要睡着的甘棠听她这么说,心中警醒,是啊,怎么见了小公子就忘乎所以,还有孙玉呢,这么久没回去,他一定很担心她吧!
军中纪律严明,卯时刚到,打锣的小兵敲着铜锣在军营里绕开。三人出得帐外,天蒙蒙亮,钱有德推着独轮车老远朝她们喊:“起来啦,我们把山脚的粮食运回来了,今天大家都有干饭吃喽!”
赵砚苏为照顾她们方便,吩咐营里将士只能用营外水塘的北面,南面不准去,给她们女眷日常盥洗用,谁要是敢去偷看,一经发现五十军棍跑不了!自是没人敢去,三人放心梳洗一番,徐媚娘留在帐中继续歇息。甘棠和彩云走去伙房帮忙做饭,营中全是男人,哪怕知道是赵校尉家的女眷,这些素了许久的**们见着她们两眼发直,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俩恨不得将人一口吞下。三三两两围成一团嘴里说着荤话,小兵甲对小兵乙说:“昨晚来的时候看不清,白日里见着,跟天仙似的,你看那个年纪小的,长得多俊啊!那腚跟桃子似的比那年长的大,走起路来一扭一扭,勾人的很。”小兵乙说:“年长的那个也好看,你没看那腰细得一只手能掐过来,啧啧,柔柔弱弱看着怪招人疼的……”两人叽叽喳喳讨论不休,浑然不觉身后有人靠近,“不知上了床什么滋味……”小兵甲搓着手心一脸猥琐,“想知道什么滋味吗?我来告诉你?”“好啊……”看清来人竟是赵砚苏,两人腿弯一软跪下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校尉饶命……”赵砚苏一脚踏上木桩,手搭在膝盖上支着下巴:“不就是想女人嘛,还用不着去死,各领三十军棍,记住,下次再浑说可不止这个数了!”回头对随从说:“就在这打!”跟在他身后的随从扒了二人裤子举起军棍一通狠打。
甘棠在伙房隐约听见他们编排自己和彩云,她脸皮子薄,听见了也当没听见。这会听到他们被打得惨叫,心下不忍,好歹也是跟鞑子打过仗,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也不好出去求情,实在听不下去,只好拿起棒槌抱着木盆去河边洗衣裳。
赵砚苏见她出来尾随她而去,一直跟到河边。甘棠放下木盆蹲下身子,举起棒槌准备捶衣服,一只手拿起盆里的衣服递她,甘棠见是赵砚苏有些意外道:“公子,你怎么来了,今日城中不忙吗?”她看人的眸子依旧纯净如水晶,好似从不曾被世事所困有过烦恼,心下一松在她旁边躺下,告诉她自己睡一会,让她洗好后叫醒自己。甘棠点头,拿起衣服在河边捶起来,捣衣声在空旷的湖面上散开,一下一下声声回响,赵砚苏心下安稳熟睡过去。
“小公子,小公子醒醒,我洗好了。”甘棠蹲在他上方轻轻呼唤,赵砚苏醒来入眼便是甘棠被放大的五官,撑起身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道:“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下次也帮我把衣服洗洗,我那亲兵把我这白袍洗得也不知是什么颜色!”“我知道了小公子!”甘棠点头答应,跟在他身后返回军营,人生际遇就是这么奇妙,谁能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是夜,已就寝的赵砚苏从床上坐起,看着跪在帐中的小兵发问:“他们已经到城下了?”“回校尉,确实是三皇子手下将领沈佳文带领人马逼至城下!”赵砚苏眯了眯眼道:“马上叫醒所有军士,备战!”说完套上靴子拿起盔甲边走边穿,接过立在一旁的钱有德递给他的佩刀说:“走,随我上城楼一起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