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得了解释，方瑾当即点头称谢。

一路过来，方瑾一直如此谦逊恭谨，而罗长生看向他的眼神则也变得越发温和起来。

说起来，罗长生的身份其实有些尴尬。书院先生，说起来是为宗门培养下一代弟子重要职位，但若是天赋超凡之辈，自然是醉心修行勇猛精进，又有哪个修行者愿意将大把时光花费在方瑾他们这般的少年身上呢？

实际上罗长生的修为已经停滞不前了二十年之久，再进一步已然无望，又没有办法就此放弃仙道求索，无奈之下他才到书院来当了名先生。

在书院呆的这十来年里，罗长生见多了被家中长辈送来紫霄书院夯实根基的少年，其中因着家中长辈的修为或地位便自己为是，拿捏身份的自然并不鲜见。说到底，在仙道求索一途，罗长生终究只是一名败者而已。

那些自诩天之骄子的少年们，又有多少会对这样的一名败者生出尊敬呢？

对比起来方瑾的表现自然就赢得了罗长生的好感。毕竟若是要比身后背景，家中渊源，却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领他过来的那位紫霄宗的真传序列。

心下生出好感，罗长生念头一动，紫府之中的大道符文便兀自生出一股磅礴吸力，下一刻，他们所在的竹屋当中，灵气浓度便陡然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这次资质测试其实并不只是判定方瑾能否加入书院那么简单，根据他在一定时间内于玉碗当中凝集的灵气多寡，他将会被不同的品级中去。

品级有甲乙丙三等，每等又分做上中下三品，而不同品级的书院学子，能够从书院当中得到的修行资源的多寡也是不同的。

罗长生只是念头一动，方瑾吸纳灵气的速度便要快上几分，于是他最终被划到的等级也相应会有所提升。

这种事情对于罗长生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一想到能给眼前这个懂得敬畏的少年以一些好处，他心中依旧有些畅快。

长桌之前，凭借胸前的玉蛇方瑾很快就进入了无想无念的状态，意识当中，紫衣道人浮现，漫天星点一一投来。

而竹屋里边，那枚玉碗当中也相应有了变化。最初只是一丝灵气悬浮不定，渐渐的，那一丝灵气越发壮大。从一丝化作一缕，又从一缕化作一柱，到了后来，几有从玉碗当中满溢而出的架势。

一开始罗长生还只是静静地看着，随着玉碗中的灵气变化，脸上渐渐流露出满意之色。但到了后来，他的笑容里却渐渐多出了些别的意味。

“灵气如柱，甲等上品。”看着那如柱灵气，罗长生再想到方才自己聚拢灵气过来的举动，不由自嘲道，“看样子是多此一举了啊。”

灵气如柱，便是理论上锻体期的修行者能够达到的极限了。

然而，此时那玉碗当中的变化还并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