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的大军正式际会,是在两日之后。
景元礼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花式繁复,比当年守关山会晤时那一套鲜花铠,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骑着全副武装,金鞍金甲的高头大马,挂着一柄金灿灿的巨剑,前有宫女撒花开道,后有太监摇旗助威,浩浩荡荡来到边境两军交界之地。
阮君庭一向谨守原则,既然已是异国的君皇,那么麾下兵马在没有正式借道之前,就不会踏入南渊一步,这是对凤姮最基本的尊重。
景元礼远远看见黑潮一般的大军之前,那一身猩红战甲的君皇,银发与如血般的狐裘大氅迎风猎猎,不由得就开始腿软。
他后悔自己托大,为什么非要来凑热闹?
百花城的温柔乡它不好吗?
一样都是皇帝,他这个皇帝,为什么就感觉弱弱的,怂怂的?
阮君庭那个皇帝,为什么一个人就撑起了五百万大军的气场?
“呵呵呵……”景元礼从马上下来,还没等开口说一句话,身上铠甲太重,加上脚下一软,哗啦一声,跪了!
“景帝这是何故?”阮君庭也不下马,明知故问。
“朕……,朕……,朕前来祭奠山魈哥哥!”
“嗯?”阮君庭没听到想听的。
“但是主要还是来向九御皇朝寂天大帝陛下宣誓效忠的!”景元礼危急关头,反应极快。
阮君庭似笑非笑,“你舍得吗?”
“嘿嘿,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姮儿都快是你们九御的小君了,这九御和南渊……”
“凤姮是孤一个人的。”阮君庭在他越说越不着调前,将他打断。
“切!”景元礼极小声儿嘀咕一嘴,“你跟你的九御早晚都是我们姮儿的!”
……
远处,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挡风的帐子,布了简单的桌椅茶点。
阿嚏!
凤乘鸾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知道哪个混蛋又在念叨我。”
凤静初坐在她对面掩面轻笑,“几年不见,姮儿还是姮儿。”
凤乘鸾抬头,“可是初初却不是初初了……”
凤静初明亮的眼睛,坦然望着她,“那成了谁?”
“成了南渊的皇后。”凤乘鸾看着她品茶的姿态,即便是简易棚帐中的一盏军旅粗茶,也抿得仪态万方,两鬓金步摇,款款垂落,映衬着如珠如玉的脸。
可是这张脸,并看不到快乐。
她并非好大喜功之人,此番既然怂恿景元礼御驾亲征,必是她自己想来。
她来这儿,可不是来看她的!
能让凤静初不顾一切的,除了她娘,大概就只有姓温的那个人了。
“初初,他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凤静初放下手中茶盏,抬起头,“可惜,我既帮不了你,也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