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开始微微的抖动。
十二点到了。
第六次了,这是他第六次做这种梦了,每次一到十二点梦就会自动醒来。
他叹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孤身一人,房子也是独居,不然这几天频繁做梦真不好解释。
楚龄揉了揉胳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汗湿,床单一片泥泞,他的脑袋也晕晕沉沉,舌头麻木发胀,腰肢酸软疼痛,每走一步路都感觉双腿摩擦的生疼。
“呼。”
楚龄直接洗了个冷水澡,微微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一低头,他怔住了。
胳膊上一道道交错的红痕,有的地方严重的已经肿起来了,碰一碰不疼,但是有点微微的痒。
他连忙冲到镜子面前——
镜中人黑发湿漉漉的,水珠不断顺着脸颊滴落,脸色苍白又泛着病态的潮红,矛盾又艳糜,长睫微垂,眼神涣散。
而消瘦苍白的身体上密密麻麻全是纵横交错的青紫掐痕,前胸后背全部都是,无一例外。
楚龄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镜子一片狼藉的自己,只觉脊背生凉,心头凛然,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缩,这......怎么会这样?他身子晃了晃,几欲站立不住。
楚龄忍着恐惧上网查了又查,根本找不到任何相关资料,没有任何一个鬼压床或者噩梦能解释他的遭遇。
他只能穿长袖的衣服掩盖身上无法解释的抓痕,连日的精神不济,导致他上班时浑浑噩噩,拿不出精力,楚龄身心俱疲,不住地打呵欠。
同组的王乐瞟了一眼笑了,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耳语道:“啧啧啧,满面红光,眼角含春,你小子有艳福啊?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楚龄当场愣住,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下意识拉好衣服的袖口,干笑一声:“什么?”
王乐扔过来一个小圆镜,指了指他脖子,“还跟王哥装?吻痕那么明显。”
楚龄一愣,连忙拿起镜子一照,露在领口外面的脖颈上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印。他试探性的伸手摸了上去,有微微的凹陷,像是用牙齿咬的。
他记得这是那个鬼东西留下的咬痕,妈的,该不会是个吸血鬼吧?
“怎么?女朋友偷偷留的?看不出来还挺辣啊,你小子有福咯,不过别说哥是过来人,年轻人悠着点,别仗着年轻就放纵。”王乐拿着文件打了一下楚龄胳膊,笑道:“看你困得那样,今晚回去早点睡,别搞了,多补补。”
楚龄拉高领口,虚掩着脖颈,颔首低眉,长长的睫毛微垂,抿着嘴没有答话。
一下班,楚龄没有回家立马睡觉,而是先去光华寺买了一箱驱邪镇鬼包括什么招财进宝的佛像,又特地打车去城郊的一明道观拖了一箱护身镇宅的法器。
他把屋子里挂的满满当当,真心实意地朝着玉皇大帝、三清祖师、观音菩萨、元始天尊、地藏王菩萨拜了三拜。
起身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闭眼祷告:“主啊,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