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将至,青书第无数次将头探出窗外,张望道:“都快申时了,这妖女怎么还没来?”
凌楚看了他一眼,又瞥瞥看似正襟危坐的某人,低声道:“公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这不是等着看公子大展雄风嘛。”青书被某人凌厉的眸子一瞪,敛起了手脚,自发地道,“我去问问那带我们上船的小厮,怎么委托他的人还没来。”
青书前脚走了,凌楚也有些站不住,她探出头看了看鼓乐声四起的湖面,疑惑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天还没黑,这湖上就这么热闹了?”
“正常,不过是花楼的宣传手段,每逢有姿色上乘的新人,这几座花楼就会弄上这么一出,赚足噱头。”
青书隔着帘子答道,显然他也并没有走出多远。
公子渊将酒杯在指尖转了转,忽然开口:“青书?”
“啊?属下在。”
应是应了声,但青书始终站在船头,没有掀帘子进来,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公子渊晃了晃杯中的酒,道:“你今日似乎有些得意忘形啊,做人最重要的是稳重,不如你绕着这湖跑个十圈散散气如何?”
“公子我错了~”青书央求道。
“知道错了还不滚进来?是想跑二十圈?”
“来了来了!”
青书忙掀帘子进来,跪在公子渊脚边笑得满脸谄媚:“公子有何吩咐?”
“附耳过来。”
青书凑过耳朵,听他说了两句,便连连点头,一脸坚定地道:“青书定不辱使命。”
公子渊掸掸衣袍,神色从容地补了句:
“滚吧。”
申时过半,一阵激昂的鼓声传来,湖面上四散的画舫忽然动了,连公子渊这艘也不例外。
凌楚掀帘而出,不一会进来道:“公子,似乎是安排好了的。”
公子渊点点头朝帘外看去,忽然起身道:“去船头看看。”
四散的画舫有规律地环成一个圆形,公子渊出去时,其他画舫船头也都站满了人。
这时,只见稍大一艘的花船上走出一位中年妇女,那女人见眼下的人差不多都齐了,这才中气十足地道:
“感谢各位看官拨冗莅临,今日乃我琼宇楼仙儿姑娘初次露相的好日子,各位看官请稍安勿躁,我金妈妈保证,这次保管各位看官大开眼界,拍手叫好。”
话落,唏嘘声有之,不屑者也有之。却闻鼓声骤起,鼓点密集,众画舫围起的水圈中一面面鼓从水下浮了起来。
那鼓以锁链相连,正中间是一面大鼓,八面皆是小鼓,小鼓以大鼓为中心呈放射状朝四下蔓延开去,八个方向,八根锁链。
还没等众人惊叹完这一工程,鼓声渐停,那花船甲板上忽然走出一人,白衣飘飘,身姿绰约,脸上覆着一块白羽毛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鼓声复起,那人足尖轻点,双臂舒展,就着临近花船的小鼓朝湖中心踏去。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
围观群众中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又有人道:“不,这一定是凌波微步,你看她连鞋子都没有湿。”
也有人道:“我……我觉得她会飞。”
还有人道:“好美啊,我觉得她是仙子。”
最后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围观群众的口径得到了统一,他们摇臂呐喊:“仙儿!仙儿!”
女子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她如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到中间的大鼓上,然后舒展臂膀。
鼓声渐歇,取而代之的是悠扬的笛声,女子如白鹄般跳跃舞动,轻盈的身体有着常人无法做到灵动和柔软。
四周都静了下来,无人喧哗。女子做完最后一个伸展连笛声都歇了。
“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