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还是你也和外人一般认为母亲今日做的不对?”
听到二女儿的话,董氏皱了皱眉,这是她心里的结,明明没有做错却被千人指责万人骂着,凭什么要如此颠倒黑白,处处刁难她啊!
董氏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是啊,难道大姐儿也认为我做错了?”
这话问的李纯一愣,知道董氏大事拎不清,小事又爱计较,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糊涂!
郑千涤是个搅屎棍子也就算了,董氏痴长这么些年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这么一对母女为什么是她的至亲。
李纯并未理会董氏的话,她总要给董氏留几分面子的。她捉着千涤话头说了下去。
“外人?二妹口中的外人指的是谁?是祖母还是父亲,是我这个嫡姐还是家里的庶子庶女们?”
董氏想说什么,却被李纯按住手臂。
郑千涤耿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道:“难道不是你们都认为母亲有错?”
“放肆!”李纯重重的将茶碗放在春凳上。
董氏一个哆嗦,大姐儿一直都是温柔细语的这么一个人儿,突然发脾气还是蛮吓人的。
桃渚和翠竹也是吓了一跳,从来没见过大姐儿说过重话,更别说发怒,前者担心,后者则是出了口气的爽快!
微微凝固的空气里传来李纯疾言厉色的责问,“在二妹眼里祖母、父亲和长姐也是外人?今儿是在母亲的院子没有旁的人,若是这院子外头呢?如果这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京城人笑话,堂堂的太师府二小姐竟然将自己的祖母、父亲和长姐列为外人行列,你是想让世人认为祖母和母亲水火不容,父亲和母亲背德离心,你和长姐姊妹失和?想昭告天下太师府家宅不宁?想让圣上定个父亲治家不严的罪名?”
这一句句一字字像是石头砸在董氏的心坎上,她的心肝抖了几抖,是啊,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如果传入到圣上耳朵中,太师首当其冲会被怪罪!
董氏紧紧的抓着被角,手心一层冷汗。
“我我我....我才没有。”郑千涤被长姐说的哑口无言,一张利嘴变得结结巴巴。
李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对母女,声色俱厉道:“母亲与祖母的对错岂是我们小辈可以评判的,你张口闭口就说母亲错了,是谁教你如此怨怼自己的母亲?”
面对李纯的咄咄逼人,郑千涤嘴跟不上大脑,脱口而出:“我没说母亲错了是祖母错了!”
话一出,董氏都为着二女儿捏把汗,嘴巴不利索,连脑袋都不好使。再想到自己刚刚也是一口一个婆母错了,后悔的忍不住给自己两耳刮子,她惶恐的看着大女儿,心里忐忑不安。
“大胆!长辈之事怎可你来断对错!何况还是老祖宗!你是觉得气着老祖宗对郑家有莫大的好处吗?自来圣上最注重孝道,你这番话落尽他耳朵里非砍下你的头不可!你自己小命交代了不要紧难不成还想连累着父亲因你被弹劾,郑家因你而遭殃?郑千涤你安的什么心?你说!”
没错,她们是小辈,哪怕长辈们闹翻了天去也只得当做听不到看不见。
世家大族、朝中显贵家的小姐们,哪里敢这样大声责备自己的祖母,这是要被唾弃忤逆不孝的。
郑千涤瘫坐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脖子,嚎啕大哭:“姐姐欺负我,姐姐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