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和狂风暴雨做着斗争,等终于回到宾馆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可见这名为“雷神”的台风的破坏程度。
但这还不算最要命的,因为就在叶阙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她悲催的发现……嗯,她没有带房卡。加上此时Lesley又寻不见人,是以一身落汤鸡般的她站在房门前思考了整整一分钟的人生,终于还是决定去找邵航。
邵航的房间是在宾馆四层最里层的位置,鬼知道他在选房间时是不是故意,总之叶阙做贼般地穿过一间又一间客房终于来到那钉着黄铜的418门牌的房间时,她有种想一脚踹进去地冲动……
说起来,她最近冲动的次数有点多,所以她严重怀疑是不是大姨妈快要来了。不过现在,她的那位亲戚没来,房门倒是先开了。
“你好像是在十分钟前给我发的短信,也就是说,你走这一层楼花了整整十分钟?”邵航居高临下看过来,拷问的目光简直能把她烧出一个洞,而他那尚滴着水的短碎发则再明显不过地提示着:他现在的心情很不爽。
但是但是,谁会想到他在进入宾馆后就立刻洗澡了呢?叶阙撇过脸,不敢看他半裸着的充满成熟男性气息的身体。明明印象里他是很单薄的,怎么现在居然都有六块腹肌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她这边默默开启了吐槽模式,那边双脚已然先意识一步迅速溜进了房内。
“叶阙你就是属贼的。”他想恶狠狠地骂她,但在房门落上锁的瞬间,又好像骂不出了。
这个人从前不就是这样么?先招惹他,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地离开,接着再招惹再离开,甚至就在他强吻她以后她还是那样有恃无恐,就像今天一样,明明已经证据确凿,她却好像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简直就要拿她没有一点办法,简直就像是……是了,劫数。
然而,不论邵航此时的心里如何暴风骤雨,叶阙现在的关注点都是在那件湿漉漉的黏在身上的外套上。说来也是,她没有房卡进门,自然也就没办法换衣服,至于说邵航这边……试问她敢向一个刚刚洗澡洗了一半,现在又进浴室的赤身裸体的男人借衣服吗?
虽然,曾经的他们也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她坐在飘窗的一角,小猫一样缩着身子,思绪不知怎么地就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天禹山的雪也像是今天的雨,一下起来就好像没有停的时候。深夜半山腰的小镇上,屋舍里未熄的灯光零星闪烁着,像是浓郁黑暗里一抹抹不安定的亮色,也像是那年青春的躁动和懵懂,明明捉摸不透,偏偏说不出口。
早忘了那天是谁提议说要去男生的屋里打扑克,总之这提议刚发起,就被其他几个爱闹的女生叽叽喳喳地撺掇开了。叶阙原本是不想去的,因为那天她脑子一热,在给邵航戴上围巾时顺便就大胆宣布了所属权,可邵航心里究竟怎么想,她其实是并不知道的,那种很想求一个结果,又怕知道这个结果的感觉就好像是有千万只爪子在心里挠,挠地她怎么也睡不着觉。
那是她平生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和力气,所以她怕极了他会对她说那一句的对不起。
她不要他说对不起,所以她索性不想去,但是世上的事似乎总喜欢和尽如人意偏差上一些距离,她叶阙自然也不能幸免。
因为最后她还是去了,甚至她还因猜拳失败被派去敲他的门,更有甚者,开门的恰好也是他。他穿着胸口印有小黄鸭图案的浅黄色睡衣,四目相对,她不知道该脸红该笑还是该逃。
但她最后没有逃,那表情一如她多少年后总能装出好像很镇定般,说:“我们是来挑战的。”
她话音刚落,屋里就有男生吹起了口哨,“哎呦喂,清一色娘子军啊!”
于是对垒就这样开始。
叶阙从小看着叶瑾瑜的油画长大,耳濡目染,竟连思维也走的是印象派。惨败六局下阵后,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邵航给她递来一杯温开水,调子淡淡的:“加油。”
叶阙当时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她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所以只好假装自己真的很渴的样子喝完了整整一玻璃杯水,没话找话道:“邵航,你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啊?”
谁知她说完,他还真就冲着那些男生看了看,最后淡淡一摇头,“总应该给其他人一个在女生面前表现的机会。”
“……”
“你在那笑什么呢!”不知几时从浴室出来邵航竟已走到她面前,饶是她的思绪还停在那件小黄鸭的睡衣上,如此一反差,她本能地就是一吓。
接着整个人就被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罩住了,“叶大作家,你不知道雷雨天最好不要坐在靠窗的位置吗?”
叶阙望着他愣了半秒,没接他那话茬,反是鬼使神差道:“那件小黄鸭的睡衣后来哪儿去了?”
邵航自然没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只是道:“你也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会着凉。”
被这样一个男人邀请去洗澡,原本该是许多女人的梦想,但现在叶阙却还是执迷在那件睡衣上死死不放,“就是当年班里组织我们去禹山,你晚上穿的那件。”
我晚上穿的那件?邵航勾了勾唇角,视线从自己的浴袍,又落回到她企盼着的双眼上。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忘了。”猝不及防间,邵航已抬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叶阙,你还敢说这些年你没有想过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瞪大眼,本能地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先一秒高举过头顶按在墙壁上,接着倾身堵住了她还残留着雨水气味的嘴唇。
跟她这样的女人就不能讲道理,谈思路,不然就活该被带到爪哇国去!他不给她机会,只是狠狠强吻她,她用力推搡他,浑身都哆嗦地厉害,但他还是迟迟不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