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恢听了闺女的解释，勉强可以接受。王弘确实在这件事上是可信的。

这时，谢道粲与郗神殊说：“那日与你一同去救瑜儿的人，你可知道他姓名？”

郗神殊想起了那个猪队友•天下第二：“杨洛？他怎么样？可是有问题？”一天经历事情太多，她变得成熟了很多，不敢再轻信。

一时间，郗恢和谢道粲都有些讷讷，不知道如何开口。

郗神殊的小脑瓜已经脑补了很多：“他不会是匈奴人吧？”“他是二皇子的人？”“还是大皇子的人？”

见父母都难以启齿的模样，郗神殊颤抖着说：“他不会死了吧？”

“你这孩子！”谢道粲急了，“平白无故的咒人！”顿了一顿，看了看蔫头耷脑的丈夫郗恢，还是她这个当娘的来说吧，“这个杨洛，按照婚约来说，是你的未婚夫。”说完，两双眼睛都一错不错地盯着郗神殊的脸上瞧。

郗神殊：……她忽然想起那天初遇杨洛的时候，他说自己来洛阳找未婚妻……这就尴尬了，居然找到自己头上了。

“阿娘，他是不是搞错了？我长这么大，你们从未给我定过亲事。”

谢道粲推了郗恢一把。郗恢只得顶上：“我们家和泰山羊氏曾有深厚的交情，在你爷爷那一辈曾经订过婚约，订的是郗家嫡长女和羊家嫡长子的亲事。可是你姑祖父和那代羊家嫡长子是好友，他知道你姑祖父和姑祖母有情，就闭口不提此事。”

这还挺人性的。但是怎么就到自己头上了？“后来呢。”

郗恢继续说：“但是其实郗家和羊家已经交换信物了，为补偿羊家，你曾祖父许诺将孙女嫁给羊家。”

但是后面的事即使是郗神殊也知道了。历史再次重演，因为姑祖母出自郗家，姑姑郗道茂和姑姑所出的王献之青梅竹马长大，渐渐生情……“你姑姑不愿意嫁去羊家。我们正要找上羊家商量的时候，羊家惹了大祸，全家做官的都被贬谪、丢官，你祖父和叔祖父花了大力气也不过保住羊家人的性命罢了。但是羊家人是有骨气的，他们不愿意郗家的姑娘嫁来受委屈。就这样，羊家回了老家，我们也几十年没联系过了。”

“那日我们将你接回来，那位杨洛因为胳膊挨了一刀也被拉着来治伤。事后他向我打听郗家在何处，问过之后才知原是故人之子。”

郗神殊：……

这个故事狗血而多舛。要是看话本或是听演出倒是一出好戏，问题是，现在自己是那个被故人之子携信物找上的未婚妻啊。郗神殊欲哭无泪。那日只听到他说叫杨洛，她以为是杨，谁知是那曾权倾朝野的羊。

“阿爹打算如何处理？”

郗恢长叹一口气：“信用固然要紧。我此生只你一女，自然是你的心意更重要的了。”本以为羊家已经把这事忘了，没想羊家嫡长子竟登门而来。

郗神殊一阵感动，她知道阿爹说出这句话要付出多少代价，包含了多深的爱女之心：“阿爹，我和他聊一聊吧。”嫁不嫁，能不能嫁，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更何况，羊家家风良好，至今依然是世家大族里名声最好的家族。

她本就打算到了年纪视情况而定的，她又没有喜欢的人……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