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铭对他简直无话可说,苏怀瑾却明白,这人表面看起来虽然不知轻重,但心里八成已经有了主意,是以也不着急,只看他如何去做就是了。
靖明侯府,钟洵瞧着那看不到头的礼单和院子里摆的密密麻麻的聘礼也着实吃了一惊。叶芙在一旁酸道:“燕王殿下这是在给咱们出难题呢,自来这婚嫁之事,夫家出了多少聘礼,咱们娘家就要拿出与之相当的嫁妆方不会失了颜面,”叶芙望向钟洵,“可侯爷倒是看看,就算把靖明侯府搬空了,可能拿的出与之相当的嫁妆?”
钟意冷笑,心道:“既然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那索性连便宜也别要了。”钟意抬头,脸上又换上了不同的神色,她转向钟洵,轻笑道:“让父亲拿出那么多嫁妆来的确为难,我刚才算了下,殿下送来的聘礼除了清酒 ,果品还有百十箱的玉器,金银,不若把这聘礼换了箱子抬回去也就是了,如此,既不会让父亲为难,也不必让父亲失了颜面,岂不甚好。”
叶芙也就是吃酸才那么一说,可这已经到手的聘礼你让她吐出来,她又哪里舍得,急的舌头直打卷,道:“把……把聘礼当嫁妆使,咱们侯府是穷疯了吗?天底下哪有这般规矩,传出去可不让人笑话。”
“咱们候府连嫁妆都拿不出来,可不就是穷疯了吗?”钟意笑道:“叶夫人口口声声为父亲考虑,担心父亲拿不出嫁妆失了颜面,而现在父亲既不必准备嫁妆又不用失了颜面,叶夫人又不乐意了,您究竟想怎么样呢?”
叶芙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把聘礼当嫁妆用,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疯了,难道这样侯爷就有颜面了吗?”
这么大手笔的聘礼,让她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叶芙又怎么肯。
“聘礼的清单只有父亲和叶夫人知道,外面的那些个人也只知道燕王殿下送了这么些东西来罢了,把这些聘礼换了箱子当嫁妆,谁又能看的出来?”钟意似有若无的嘲讽道:“难不成父亲连这百十来个箱子的银钱都拿不出来吗?”
这就是在逼钟洵了,钟宁虽为侧妃,钟洵都为之准备了三十来台的嫁妆,同样都是女儿,钟洵在为一个女儿大操大办的同时却对另一个女儿诸多吝啬,传出去钟洵的脸面就是真的没处放了。眼见钟洵真的在认真思虑钟意的建议,叶芙这下是真的急了,“哪里就使得那么多的嫁妆了?依我看啊,燕王殿下既出了一百二十八台的聘礼,那咱们索性出个五十台嫁妆也就是了,出的多了,倒像是在攀比似的,燕王殿下的脸上不也不好看嘛。”
钟意也不着急反驳她,叹气道:“可是出的少了父亲的脸上就不好看了。”
“燕王和贤王同为一品亲王,钟宁一个侧妃,父亲都能准备三十余台嫁妆陪嫁,若是依着叶夫人的说法只陪嫁五十台嫁妆,不但父亲脸上不好看,燕王殿下怕也不会高兴的吧?”钟意望向钟洵,勾唇一笑道:“父亲,您说呢?”
顾允檀自是不会在意他陪嫁多少嫁妆,但他绝对会在意钟意是否受了委屈。若是钟洵厚此薄彼太甚,凭着钟意在顾允檀心里的分量,他是铁定不会给钟洵好果子吃的。钟洵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略一思忖,道:“就按钟意的法子来吧,不过百十箱的嫁妆也确实太多了,七十箱总也应该够了,把聘礼中的绸缎,摆件等物换了箱子当嫁妆也就是了。”
顾允檀单是各类珍宝就送了整整三十箱,现在钟洵却只说把绸缎当嫁妆,钟意又怎会答应,她坚持道:“一百二十八抬,一箱都不能少,那些个清酒果品自然没有再抬回去的道理,既如此,少了的那几台,就劳烦父亲费心了。”
“凭什么!”叶芙怒道:“我自己半点儿好处没落着还要白搭你几抬嫁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还没过门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为顾允檀打算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叶夫人说什么呢?几台嫁妆罢了也值当您这么动气,”钟意道:“这话要是传出去,说您为了几台嫁妆在这斤斤计较,可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嘛,传将出去岂不有损父亲声名。”
她这话说的随意,钟洵却听出了她的意思,若不能按她说的准备一百二十八台嫁妆,明日京中指不定怎么说自己苛待长女呢,毕竟叶芙这现成的话不就在这摆着呢吗?钟洵心里暗骂叶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得忍下这口气,按着钟意的说法点头应了下来。
钟意得了准话,正要往外走,却听钟洵意有所指的叮嘱道:“别忘了让你嫁过去是做什么的。”
钟意心道:“这可由不得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