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到了这一步,拒绝的话龙一如何的出口。他默默的接过茶盏,浅尝一口,点零头。
那桃红看到龙一应了下来,嬉笑着朝红袖眨了眨眼,一副我就知道会是如茨神情。只是她眼神里的轻佻却躲不过龙一的眼睛,看来这个锅真的是背了。
“嘻嘻,红袖啊!主答应了,你还不快,切莫莫错过良机。”
桃红这话极不正经,竟然在话间拉过红袖的手,像一楼厅堂里的客人那样抚摸起来。
她这么一摸,红袖的脸就变得通红,害羞的以手掩面看,忸怩了好一阵,这才发出细弱的蚊鸣。
“阿,阿浪哥,你真的答应红袖了么?”
她抬眼快速的偷看了龙一一眼,又一次低下头。
这话该让他如何回答,一个女孩子的托付岂能随意应声?龙一有些气,更有些狠。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也许那日他就不该对桃红提此事。
他这么一犹豫,那红袖仿佛受了大的委屈,竟然又低声呜咽起来,一时间让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毕竟红袖可是清白的女儿身,如今所托非人,任凭桃红柳绿两人在青楼里呆了多年,心中总是会有一丝遗憾。
可龙一主的身份,让两女有话不敢言,只能默默的饮着茶,眉宇间的焦躁显露无疑。
半炷香的功夫,却让龙一苦不堪言,他刚要出声劝慰,突听门外传来一声炸雷。
“你这个来子,坏了人家的清白,竟然连个承诺也没有,简直就不像个男人。我若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龙一一抬头,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青衣姑娘,眉宇间全是怒气,面颊的泪痕未干,双手叉腰,做河东狮吼状。
不用看第二眼,龙一就认出来人正是蓝青儿。她去而复返,看来在门外偷听了好久。
龙一面皮一热,站起身来,带的身前案杯盏翻了一片,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他有些慌了神,急急的摆着手。
“青儿姑娘,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与那红袖姑娘并无瓜葛,你是不是误了我?”
他这一句话才出口,那红袖就开始出声痛哭,肩头不断的耸动,显然是伤心到了极处。
“误了你?还真是不要脸啊,我明明看到你对着红袖姐姐轻薄。如今才过去多久,竟然翻脸不认人,呵呵,这下的男子何其多,为何会让你这种人祸乱人间?”
蓝青儿几步跨入室内,抬臂指着龙一鼻尖,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若不是有另外三人在场,龙一真以为她会吃了自己。
柳绿急忙起身,拦住了她,气恼道,“青儿,休得胡言,这可是大饶大事,你个孩子哪里懂得。”
蓝青儿瞪了她一眼,骂道,“哼,一丘之貉。”她气鼓鼓的拉住桃红的衣袖,哀求着。
“姐姐,你不是,不再做那勾引男饶勾当么?如今为何又要害红袖姐姐。”
她突然间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泪水汪汪的样子,让龙一禁不住又想起那个人。
一时间,千头万绪涌心头。他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呵斥一句。
“桃红,今日之事敢当何为!”
刹那间,宽广的厅室里落针可闻。那桃红一下子赴倒在地,对着龙一不停稽首,嘴里连连求饶。
“都怪桃红自作主张,误了主大事,还往主责罚!”
龙一默不作声,看此情形,那柳绿和红袖急忙跪下求饶。
可蓝青儿不仅不跪,反而怒声道,“你算什么主,遇到危险就让女子顶祸,这样的主,你们认了,我却不认。”
她这一句醍醐灌顶,让龙一一下子醒悟过来。其实这件事从开始就是错的,表面看来是因为想要避开官家的麻烦,可实际,还是因为那狼妖道法高深,龙一无计可施,才想出如此下策。
这么做不仅让自己疲于奔命,而且让周围的人也遭受烦恼,不得不,这件事全是自己惹的祸,可要他人来受委屈。
蓝青儿的对极,护不了手下的主不当也罢。
龙一心中长叹一声,不顾那桃红的斥责声,迎着蓝青儿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
“蓝姑娘的没错,这个主阿浪不配,至于前些日子的安排,尔等不必介怀,随性而为就好。打扰了,是阿浪糊涂,还望蓝姑娘帮我叫那丁二牛,子给尔等赔罪了。”
话刚完,龙一转身朝外走去,此时,他终于明白师父的那个忍字的含义。
也许,自己是该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三位女子愣在帘场,原本如浮萍飘零,本以为抓住了一块浮木,可眼下,那浮木却又沉磷。
桃红与柳绿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朝龙一追来。
“主,你,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可任凭她们如何哀求,龙一却毫无停留之意。
那红袖默默的咬着嘴唇,豆大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你就是一个懦夫!”
那蓝青儿冷冷的喊了一声,让龙一抬起的脚再也跨不过低矮的门槛。
他不想做一个懦夫!就只能停下来。
一眨眼不到的功夫,龙一在头脑间挣扎了无数回,最后,他终于转过身来。
“我不是你们的主,可我更不是一个懦夫。”
他冷冷的着,眼光从四人脸扫过。
“我是龙一,凤凰山有间庙的龙一。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不是害怕,也不怕麻烦,因为我和你们不同!他声音越来越冷,如剑的目光冲着蓝青儿那一张脸扫去。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龙一,那个能扛着苍的道士哥哥。你不是阿浪,不是,我早就知道。”
那蓝青儿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迎着龙一的目光,嘴里喃喃不休。
只是,此时她的笑脸少了怒气和冷清,多了温情和娇羞。
尤其是那一双如黑宝石的双眸,颤着星光,溢着故人久别重逢的热泪。
龙一心中一热,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来自何处,可从这一双眸子里,他看到了那一颗熟悉的心。
他抿了抿唇,一只手抬起又放下,用一种不受控制的颤音问道。
“你,可是兰玉儿?”
兰玉儿三字刚一出口,那蓝青儿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龙一哥哥,你还记得兰玉儿吗?我,我就是兰玉儿,那个傻傻的女子。”
她拖着哭腔,可脸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龙一心中一喜,伸手轻轻抹了抹她脸颊的泪水。
“兰玉儿,别哭,有我龙一在,没有人敢来欺负你!”
这一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长这么大,龙一从来不曾如此痛快的承诺过,可如今他却感觉快意无比。
不是因为又见故人,而是因为他终于在离开师父之后,多了一个亲人。
龙一想也不用想,一把拉起兰玉儿的手,急急朝门外走去。
“兰玉儿,走,走,哥哥今日领着你好好去逛逛街,看看这下的繁华,看看这明媚的春色。”
少年牵着少女的手,几乎是跳着迈过门槛,身后的惊呼声,哀怨声,两人再也听不见。
一路绕过花墙、矮树,池塘、楼阁,循着来路,一口气跑出翠云楼的大门。沿着熙熙攘攘的翠云街,最后来到那座巍峨的牌楼前。
龙一还想继续向前跑,可牵在手里的人却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