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很愤怒。
时间一久,她慢慢有了另外的看法。
她知道,李牧秋从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阴谋。
她想起了审判院里传出来的瓜。
如果李牧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句话,也许并不是表明李牧秋有心害南晚觅。
换句话说,李牧秋更像是想救她。
她在瞬间瞪大了眼睛,止住了眼泪。
思想的大门打开,更多相关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
她想起南晚觅问自己,在澳大利亚有没有看到路随风。
她想起李牧秋在火山口骂她把路随风传送走了。
可是她传送走的,明明是一个小孩。
她恍然大悟,如果路随风能变成小孩,那他自然也可能变成李牧秋。
她想起李牧秋曾经痛骂她只能给南晚觅收尸。
大概李牧秋早就对自己失望了吧。
眼泪再次涌出。
更多的点点滴滴向她袭来。
自从寒假回来,李牧秋就像变了一个人。
对照一下时间,不正是李牧秋从路西法的赌场出来的时间吗?
她的心像是被架在炭火上炙烤,还刷上了蒜蓉辣椒酱和孜然。
那时的李牧秋看起来郁郁寡欢,还非常暴躁,跟自己吵架,嫌自己进步太慢,还骂自己不够努力。
泪水,夺眶而出。
李牧秋肯定知道什么,她肯定知道。
她开始痛恨自己,自己果然像李牧秋说的一样,什么都做不了,自己果然进步太慢了。
假如,自己稍微强一点,哪怕就再多一点。
在孟山都的时候,哪怕只能跟上她们的步伐,那么,自己说不定,就可以改变结局,而不是让她们三个人,成为天各一方的三个人。
她止不住去想,李牧秋一个人遇见了路西法,还去了他的老巢,得有多害怕,多无助。
却没有一个人能帮她。
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了。
她擦掉眼泪,抚摸着照片里微笑的李牧秋。
她已经失去了南晚觅,她不能再失去李牧秋了。
来到学校广场,果然,林春竹还一如既往的在发传单。
只是今天,他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向她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白雪是吧,我是Hider,李牧秋的老乡,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三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鼻子一酸,都差点落下泪来。
在全世界都判李牧秋死刑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叛逆的人,他们选着相信自己,选择怀疑整个世界。
像是哥白尼提出日心说一样,哪怕知道自己会被烧死,他也依然坚持。
哪怕全世界都不相信,他们也一样只坚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太阳,不会因为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它是围着地球转的,它就会围着地球转。
真相就是真相,与有没有人相信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