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拿到手了,然而根本没来得及细看,只因张运阳提醒他:
“哎,你的信写完没?我听说这个月就有弟子下山去。”
“这个月?”徐不弃惊得险些把手中的书给摔了——这个月就没剩几天了啊:“不是说每两个月下山一趟吗?”距离上次下山尚不足两个月呢。
“没办法,这不咱们掌门的生辰又快到了么,各大门派少不免要登门祝贺。”
“各大门派都来?岂不是会很热闹?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徐不弃既兴奋又疑惑。
“谁叫我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真元宗内有名的消息灵通呢。”张运阳一脸得意地反问他:“你那姓卫的兄弟没告诉你吗?”
“他啊……”徐不弃估计卫思齐成天就净想着怎么和马嵩过不去了,哪里还管别的,于是改变话题道:“都会有哪些门派呢?神乐宗也会来吗?”他还挺想见识见识神乐宗的风采。
张运阳认真思索了一会:“东陆宗、堪玄宗、华阳宗这些有名气的肯定要来,还有其他一堆小门派。至于神乐宗,往年都派人来,这次应该也不会免俗吧。”
徐不弃旋即又想到:“咱们掌门高寿多少了?”
“这我哪清楚,”张运阳翻了个白眼:“你还真当我什么都知道呢,快去写你的信吧,再不写又得拖到明日。”
徐不弃一看楼外天色,霎时啊的喊了一声——可不是吗,天色开始转黄,太阳大概快要下山了。他急急忙忙拿起书就往楼下冲去,翻出昨日写了一半的书信,重新奋笔疾书,等到吃晚饭时分,恰好把信装进信封里。
张运阳颇感新奇地掂了掂信封:“真是名副其实的家‘书’啊。”
徐不弃被他掂得不好意思,赶紧抽回来放好:“我这信应该交给谁?”
张运阳一把搭上他的肩:“先去吃饭,回头我介绍给你认识。”
一到了食堂,还没坐下呢,张运阳突然又站起来,朝某个方向使劲挥手,徐不弃疑心他是瞧见哪个玩得来的同门,并没放在心上,仍旧准备一声令下后埋头吃他的,不想有个小个子连蹦带跑地过来,愣是把他挤开半个身位。
“哎你小心点,这可是小师叔。”张运阳扯了把徐不弃,介绍道:“这是沈明明,盛师叔的大弟子,你可以把信交给他。”
徐不弃不由得仔细打量眼前人,只见沈明明个头虽小,为人却长得十分精神、利索,一双眼窝略微凹陷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却总是骨碌碌的,一看便是又聪明又机灵。
对方先说话:“原来你就是小师叔,名字如雷贯耳呀。”
“不用谦虚,打从知道掌教姥姥又收了名弟子后,你的名字早已传遍真元宗,大家只是嘴上不说罢了。迎接掌门那日,你被叫到掌门跟前,恰好我便站于你身后,可惜无缘结识,没想到机会在后头。”
“我哪里算得上掌教的弟子。”徐不弃认为自己还是很有必要说明一下:“从入门至今,未蒙姥姥指导一二。”他是说明面上,私下不算。
“这有什么。”沈明明不在意地低声道:“就拿我师父盛云栖来说吧,名义上是掌教亲传弟子,实际上武功仙法俱为大师伯秦伯英所授。姥姥忙得很,哪有时间一招一式地管教弟子。”
原来如此。
经沈明明这么一说,徐不弃像是明白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