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七,磐石镇罕见的下了场雪。
天气愈发的寒冷起来,平日里热闹非凡的长街,如今也罕有人迹。
一处破旧的茅草屋中,唐牧盘坐在床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些许迷茫。
屋子中央的火盆烧的十分旺盛,火盆里的柴禾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时不时的溅出几块木屑。
看着四面漏风的茅草屋,唐牧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车祸,黑暗。
睁眼,老宅。
他穿越了。
记忆如洪水决堤一般,冲击着他的脑海。
缓了好一会儿,唐牧才从不适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他对这个世界,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当下的朝代名为北阳,年号乾元,位居东洲。
如今东洲两朝并立,其一便是北阳,其二便是突厥王庭。
两朝之间摩擦不断,连年征战,近几年才慢慢停止了战争。
“乱世啊,这日子不太好过……”唐牧喃喃自语道。
前身是个苦命的书生,除了会读书,便一无是处了。
偏偏读书也读不出个名堂来,落了两次榜,这次连进京的盘缠都没有了。
前些日子染上了风寒,一命呜呼了。
时值晌午,天气渐渐回温,寒风都有些温和起来。
唐牧看了眼空空的米缸,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有些难熬。
“茅草屋临江,可以抓几条鱼来吃啊。”唐牧拍了拍脑袋。
索性这书生没傻到家,茅草屋里还留着一条长钓竿,些许鱼饵。
腊月时节,这条江还没有完全冰封,时不时的能看见几尾游鱼在水中蹿跳。
唐牧老神在在的坐在江边,嘴里时不时的念叨着:
“求求你了,咬钩吧,要不然我真得饿死在这儿了。”
忽的,江面出现一丝轻微的颤抖,唐牧脸色一喜,钓竿却迟迟没有动静。
江面的颤抖愈发激烈了起来,唐牧眉头微微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双眼一眯,江面最中央似乎站着两个人。
“卧槽!”
唐牧不信邪的擦了擦眼睛,伸长了脖子。
江面两人一前一后,正朝他的方向奔来。
“我尼玛……”唐牧大骂一声。
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挪不开步子,那两人瞬间来到了唐牧眼前的江面。
唐牧面色平静的抓着钓鱼竿,手指却微微的颤抖着。
“砰!”
只见两人对了一掌,发出一声轰鸣,两人中间的江面瞬间断裂开来,满天水花,唐牧麻木的坐在板凳上,任由水花溅到身上。
“楚怀风,我父亲对你恩重如山,你就如此狼心狗肺!竟然想杀我!”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脸色苍白的说道。
“李天信,你不死,老东西这辈子都不会把位子传给我!”看起来有些阴柔的男人又出一指。
江面瞬间炸裂,甚至都能看见下面的礁石。
唐牧的大脑一片空白,江上的两人依旧在激斗,名叫李天信的似乎落入了下乘。
“可恶!”李天信暗骂了一声,一眼瞥到了稳坐钓鱼台的唐牧。
他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两人的打斗,身上也没有丝毫气息,如同普通人一样。
可若是寻常人,遇见这个场景,早就被吓跑了。
眼睛陡然一亮,迅速朝唐牧奔来,嘴里大喊道:“前辈救我!我乃江城李家长子,事后必有重谢。”
唐牧呆呆的看着奔向自己的李天信,大脑一片空白。
前辈?
是在叫我吗?
江城李家?
那又是什么东西???
李天信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唐牧身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